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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銘原本是蒙古人,&ldo;幼從其父為通事&rdo;,跟吳瑾等京營將領一樣,都是吃明廷俸祿長大的蒙古人。他因為會說蒙古語,被俘後,一直留在朱祁鎮身邊充作翻譯,被皇帝親切地稱為&ldo;哈回子&rdo;。他並未因為自己是蒙古人而倒戈,反而一力維護朱祁鎮,還險些因此被叛徒喜寧殺掉。
在險惡的處境下,君臣三人相依為命,之間結下深厚的情誼。朱祁鎮每每&ldo;獨居氈廬,南望悒鬱&rdo;,全靠袁彬和哈銘寬慰。喜寧抓住了二人後,&ldo;帝聞,如失左右手,急趨救&rdo;。當時情形千鈞一髮,喜寧將袁彬和哈銘捆了起來,打算以五馬分屍的酷刑處死。朱祁鎮阻止不成,乾脆不顧皇帝尊嚴,撲上去緊緊抱住袁彬、哈銘,喜寧無法下手,又因也先弟妹阿撻剌阿哈趕到說情,才只好作罷。
瓦剌一方中,也先親弟伯顏帖木兒及其妻阿撻剌阿哈對英宗君臣也極為友善。阿撻剌阿哈是典型的蒙古女子,純樸天真,對天朝皇帝相當尊重。明朝使臣曾帶來大量衣物送給朱祁鎮,結果未到皇帝手中,便被伯顏帖木兒的手下瓜分光了。
朱祁鎮很不高興,他見阿撻剌阿哈對自己態度恭敬,便讓哈銘前去傳話,要求阿撻剌阿哈將衣物歸還。哈銘卻不肯,還振振有詞地答道:&ldo;不可,虎口中奪食也。縱得之,非己有。&rdo;
朱祁鎮勃然大怒,親自動手打了哈銘。阿撻剌阿哈知道後,忙將衣物追回,如數歸還給朱祁鎮。結果不等朱祁鎮穿上身,喜寧又趕來將衣物全部搶走。朱祁鎮這才感嘆道:&ldo;哈回子言是,非己有也。&rdo;
既然敵人陣營中還有善人,朱祁鎮當然也在阿撻剌阿哈身上打過主意,他命哈銘去遊說阿撻剌阿哈,請她在丈夫伯顏帖木兒面前進言,設法放自己歸國。
阿撻剌阿哈道:&ldo;我女人何能為?雖然,官人盥濯,我持侍巾蛻,亦當進一言。&rdo;
伯顏帖木兒聽了妻子的話後,沒有明確回答,而是提了一隻野雞,來與朱祁鎮一起喝酒。酒至半酣的時候,伯顏帖木兒打了個比喻:&ldo;大海水潮時,有一大魚隨潮落在淺水灘。彼大海中魚,如何淺水中住得?這大魚急還歸大海中,潮水不到,如何去得?一旦時到,潮水接著淺水,這大魚還歸大海也。上可寬心,時至自不能留。憂或成疾,悔無及矣。&rdo;意思是勸英宗耐心等待,時機一到,便可回朝。
為了安慰朱祁鎮,伯顏帖木兒還讓他住在自己家中,飯菜湯水都是阿撻剌阿哈親自動手操辦。朱祁鎮對此自然很是感激。但塞北條件艱苦,即使是伯顏帖木兒這樣的大貴人,也只是住在牛皮帳中,帳外便是牛羊馬匹,居住條件十分惡劣。瓦剌的食物也儘是牛酪馬辱、羊羔獸肉,對吃慣了山珍海味的朱祁鎮來說,那腥味簡直難以忍受。有時候,朱祁鎮還會想起後宮成群的美貌嬪妃,那滋味更是苦不堪言,嗟嘆下淚,真是&ldo;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rdo;,大有李後主&ldo;天上人間&rdo;的感慨。
每當這種時候,袁彬和哈銘便設法排解朱祁鎮的苦悶。三人在瓦剌軍的監視下,遊覽了不少塞外名勝,如漢朝的蘇武廟、李陵碑、昭君廟等。蘇武當年出使匈奴,被拘禁十九年,不肯屈服,廟中供奉有他當年出使所持的旌節。而李陵碑除了紀念漢朝名將李陵外,據說還是宋將楊業一頭撞死殉國的地方,碑下記有楊業殉國的年月及宋將潘美破番的事跡[11]。這些名勝古蹟,以往漢人來訪,都要徘徊憑弔,感慨萬千。對於身份際遇特殊的朱祁鎮而言,更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了。
而對英宗君臣來說,最難過的還是在德勝門外的那幾個晚上,自己的家近在咫尺,卻不得門而入。難怪跟著朱祁鎮的袁彬向著北京城哭道:&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