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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曼麗悠悠道，&ldo;老師，你可曾後悔？如果不做一個特務，你也許成了一個畫家，如今也應子孫滿堂了。&rdo;

王天風看一眼手錶，&ldo;時間差不多了，你該回去了。&rdo;

於曼麗嘆息，轉過身開門。

背後忽然傳來輕輕的一句話，&ldo;根本沒有如果。&rdo;

於曼麗沒有停頓，解鎖，開門，走了出去。

門從裡面合上。

於曼麗沒有回頭。

她只能朝前走。

第41章 委派

從麵粉廠裡出來後，於曼麗直奔明公館。

她能逗留在外的時間並不寬裕，也沒有那麼多遷延的理由。

匆匆在明公館外的僻靜弄堂裡換上出門前居家的衣服，翻了牆進去，剛想要繞過院子、翻上樓去，忽然看到兩個熟悉的人影從前頭過來，只好立刻躲到一棵大樟木樹下，一聽，竟是程錦雲的聲音。

&ldo;你說的都是真的？&rdo;

程錦雲的聲音壓抑著，帶了一絲顫抖。

&ldo;回少奶奶的話，句句屬實。&rdo;

這聲音，卻屬於桂姨。

於曼麗屏住呼吸，這兩個人在一起打什麼商量？

難道程錦雲看不出桂姨身份詭詐嗎？

於曼麗有些無奈，自己怎麼忘了，桂姨隱藏的太深，整個家，也只有明樓和自己起了疑心。

桂姨的聲音聽起來卻很忠厚，&ldo;大少奶奶…於小姐就是這麼跟我說的，我就勸她，那樣不行，但是於小姐不聽我的啊，非說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一定要打掉不可…這是造了什麼孽哦…&rdo;

程錦雲久久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於曼麗聽見程錦雲的聲音抬高了些， &ldo;知道了，你先去忙你的。&rdo;

於曼麗看不見兩人的動作，只聽著桂姨應了一聲，像是走遠了。

半晌，才聽見一句輕語，&ldo;是誰在樹後，出來吧。&rdo;

於曼麗心裡一驚。

程錦雲已經發現自己了嗎？

於曼麗握緊拳頭，怎麼辦？出去？出去之後呢？

裝作什麼都沒有聽見？還是若無其事地扯開話題？

忽然，有個身影從樹後緩緩步出。

於曼麗瞪大了眼睛‐‐明鏡？她從什麼時候在那裡的？

只見明鏡舉止十分從容，程錦雲一時間愣在那裡－－&ldo;大姐？&rdo;

還有幾分不確信一般，程錦雲再度看向大樟樹，她總覺得那後面有什麼。

&ldo;嗯，我來收集花露。&rdo;

明鏡揚了揚手中的小玻璃瓶， &ldo;雖不是晨露，倒也可以蒸出幾分韻味。&rdo;

程錦雲小心翼翼地，&ldo;大姐，那剛才你…&rdo;

明鏡眉毛一挑，&ldo;剛才怎麼了？有人在這裡？&rdo;

看樣子，明鏡應該沒有聽到自己和桂姨的對話吧。

程錦雲鬆了一口氣。

有些事，還是不要牽扯到大姐，不僅因為她是家裡主心骨，即便是顧慮到明臺的心情，程錦雲也知道要少麻煩明鏡。

程錦雲清楚，論地位，她可以和於曼麗競爭，但論情感，她永遠爭不過明鏡。

無論在這個家裡，還是明臺心裡。

&ldo;錦雲，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如果有什麼麻煩事，多問問我，好嗎？&rdo; 明鏡柔聲說著，打斷了程錦雲的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