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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珺若有所思:「我想,施展邪法絕不會是毫無限制,而或隨心所欲的,必定需要特定的媒介手段才行。問題是,三郎,誰會對你不利呢?」
陳三郎想不出個章程,一顆心緩緩平復:「邪不勝正,靜觀其變,總能發現端倪。」
「也只能這樣了。」
「公子,此事非同小可,要不我去稟告給小公主知道?或許她有法子應對。」
蟹和非常期待地建議道。
它被派遣在陳三郎身邊當跟班打手,生活苦悶得很,鬱鬱不得志,就想找個機會出去耍一耍。
「也罷,那你就回去問一問。不過事先宣告,絕不可半途耽擱,而或無事生非,否則的話,決不輕饒。」
「曉得曉得。」
蟹和心中大喜,忙不迭一口應承。
「那你什麼時候出發?」
「公子有難,不可拖延,越快越好,現在就走。」
說著,學人一揖手,團團一轉身,出門而去。
許珺微一皺眉:「你放它走,不怕闖禍?」
陳三郎呵呵一笑:「無妨,這貨貌似粗魯,實則很懂趨利避害,不會亂來的。」
許珺饒有興趣:「三郎,你再跟我說一說關於那小龍女的事唄,聽著稀奇,都可以寫成一本故事了。」
陳三郎乾咳一聲:「好吧,故事從那一天開始,母親壽辰,我路過街市想要買兩條魚回去吃……」
……
夜幕席捲,華燈初上,在城郭西南方向,有一座幽靜的庭園,名曰「葉園」。庭園頗大,裡面空地之上遍植修竹,極為茂盛。
夏夜,有蟬在枝葉間趴著,歡快地鳴叫。
這葉園的主人常不在,故而一年到頭,三百多天,倒有兩百餘天都是庭園緊閉,悄無人聲的。
今晚,位於庭園中間的一間廳堂大屋突兀點起燈火,紗窗上映照出一個人的身影。其衣袍寬大,頭戴高冠。
燈火下,正陽道長端端正正地坐著,神色肅穆,雙手擺於膝上,捏掐著一個古怪的法訣。
約莫一刻鐘,入定的功課做完,他霍然睜開眼睛,精光閃露地望著擺在身前的法案。
此木案長達一丈,古色生香,雕刻著許多含義玄奧的符文。案上擺放著滿滿當當的事物,有香爐,有符紙,有一柄桃木劍,還有一盆生米,一盆黑色的血液,以及一個木刻雕像。
這雕像被雕刻得栩栩如生,眉清目秀,青衫儒巾,竟和陳三郎有七八分相似。
正陽道長吐一口氣,手掌一翻,指間光芒閃爍,赫然夾著三枚長達數寸的銀針。
右手舉起銀針,卻是往自己左手中間的三根手指的指肚上緩緩刺去。
針尖入肉,血珠滾出。
他臉上閃露出痛苦的神色,竟讓五官都顯得有些扭曲,顯然遠遠超出了尋常的「十指連心」的痛楚。
師門秘法,傳承千年,卻並非堂皇道法,而是走了外道之路。以人為種,養豬待肥,最後收割命氣時運,增益己身。這等損人利己之術,實則有傷天和,狠辣之極。
誠如蟹和所說,邪法也!
既是邪法,必有弊端。首先必須預備一個長期計劃,種子最好從剛出生的時候便選定,徐徐圖之,能最大化減弱種子本身的本能的反噬之力,如此等到二三十年,時機成熟,再摘取之;
其次秘法施展後,施法者和種子之間就產生了某些玄奧聯絡。這些聯絡有利有弊,當種子有所察覺,不甘於成為別人的資糧養分,自然而然便會萌生抗爭的意志念頭。
有抗爭,必然有損傷,若處理不當,鎮壓不得,施法者就會遭受強烈反噬,甚至吐血身亡,秘法隨之失敗。
因而種子選定,必須謹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