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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大人毋須掛懷。無論身處何地，能為大人分憂，屬下已心滿意足。&rdo;姜伯勞深深一揖。

女子嘆道：&ldo;那地牢中死過數千人命，也是殺孽深重。可憐滄溟城主需得定期去見那地底的……我又如何忍心由她孤身前往。若非如此，我亦不願踏足那鬼蜮之地。&rdo;

&ldo;大人不必歉疚。&rdo;姜伯勞安慰道，&ldo;渾邪王用以交換我族聖藥的原是捐毒死囚，那些賤民早晚難逃一死，尊貴的王妃性命卻得以保全。況且此樁交易乃是渾邪王自願，我烈山族並未迫他一分……&rdo;

樂無異從未想過，竟然有人能如此淡漠地說出那等血腥往事。冬夜的風灌進屋裡，少年手腳冰涼，心頭怒火滔天。

&ldo;廉貞大人，屬下鬥膽推測，破軍大人收此少年為徒，或是念及他亦是當年捐毒死囚之一。&rdo;

&ldo;什麼？&rdo;

姜伯勞解釋道，十一年前，沈夜贈與捐毒渾邪王靈藥，並由此約定‐‐將捐毒附近的一處古剎改建為地牢，試藥的死囚由渾邪王提供。謝衣一年後返回流月城，數月後失蹤，極可能從地牢順手帶走了一名幼童，只是那月是離珠當值，自己未能親眼見證。

&ldo;竟是如此？那你又是如何知曉？&rdo;

&ldo;死囚入牢、豢養、廢棄均有記錄，屬下與離珠祭司定時互相對照，從未出過差池。然而破軍大人失蹤後不久，屬下清點全牢人數，卻發現少了一名孩童……&rdo;

&ldo;你既心存疑慮，為何當時不向我稟明，亦不細究？&rdo;女子冷道。

&ldo;大人息怒。&rdo;姜伯勞跪下磕了個頭，&ldo;屬下當時未想此事會與破軍大人有關，離珠祭司也道是她清點失誤所致。屬下與她共事多年，知她對廉貞大人絕無二心，又念及同僚之誼，故而……&rdo;

&ldo;念及同僚之誼、麼……唉，你起來吧。&rdo;女子嘆息的尾音消散在寒風中，&ldo;如此說來，確實不無可能。那年他令使者將杳蝶蝶卵帶回流月城，還隨附了一卷自繪的沙漠通路圖，圖上便有那地牢的原址。&rdo;

姜伯勞訝異道：&ldo;杳蝶蝶卵竟是破軍大人尋到的？可屬下為何聽說，破軍大人因製藥之事與大祭司大人幾度爭執，既是他尋來藥引，為何又……&rdo;

女子靜默許久才幽幽道，杳蝶藥效尚有不足，瞳便將杳蝶蝶卵與蠱蟲結合育出冥蝶，再以活人血肉飼育，激發出蝶鱗的最大藥力，終對潰爛症有所抑制。謝衣得知冥蝶蝶鱗製藥之事乃是回城以後，遂極力反對以活人試藥，終究與沈夜生出嫌隙，未等藥成便叛逃出流月。

女子又嘆了口氣，囑咐姜伯勞聽過便罷，切不可在他人面前妄議。

唉，我一點兒也不記得小時候的事，難道我真的是捐毒人，還被關進過地牢？

儘管對身世疑問重重，樂無異眼下更在意那所謂的冥蝶蠱蟲，心道若非巧遇巴葉，那些吸足活人精血的蠱蟲不久就會孵化成冥蝶，而巴葉爹他們就會像那死在息館的病人一樣，不知不覺被吸盡血肉……

&ldo;若他曾是死囚……&rdo;女子忽然道，&ldo;入牢不久就該被種下冥蝶蠱蟲，為何還能活到現在？&rdo;

&ldo;破軍大人醫術精湛，大約已將蠱蟲取出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