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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對不起。原諒我。&rdo;
他憎恨自己。說不清是恨哪一部分。他的世界混沌分裂，從不曾有秩序。今天才知，有些機會可能曾眷顧過，但他像瞎子一樣看不見。他只會像一隻低階動物那樣，因著慾望而行走，為了活著而活著。不管他是否有力量，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能要什麼。
但是現在他知道了。
109
工地出事了。
歐航的表情像是天要塌下來了似的。
送到工地的貨，全部檢測不合格。
歐航慌張地衝進鍾弦的辦公室時，鍾弦正失神地盯著落地窗前的兩盆植物。
&ldo;你的手機為什麼一上午都打不通！&rdo;歐航在初冬的早上，跑的一頭大汗。他坐在鍾弦辦公室裡大科經常坐的那張沙發上。將外套解開，露出裡面藍白條相間的t恤。
&ldo;兩批貨的檢測都出問題了……&rdo;
&ldo;你第一天做這行嗎？&rdo;鍾弦打斷對方，他不想聽歐航再描述一遍經過，昨天晚上大科已經在電話裡向他交待了原委。
鍾弦站起來，拉上百頁窗，將兩盆無名植物保護在陰影下面。
歐航惱怒地揉著頭髮：&ldo;大科不是說已經打點清楚了嗎？既然塞了紅包給監理，沒道理呀。莫非他對我們沒說實話，他會不會在中間抽條了？&rdo;
&ldo;互相埋怨有什麼用？監測不合格他又得不到任何好處。&rdo;鍾弦倒不覺得心驚。可能是他最近頭腦混亂的緣故，沒什麼事能讓他慌張。&ldo;想辦法解決就是了。&rdo;
&ldo;你早就知道了，為什麼不出面呢？&rdo;歐航費解。看得出他是特意來想把鍾弦拉到工地上去。
&ldo;他能解決。&rdo;鍾弦從辦公桌下面拿出做樣板實驗用的藍色透明小噴壺，將水霧均勻地噴到兩盆植物的葉片上，普通又醜陋的植物，看起來有了些許生機。
運到工地的貨，監測不合格其實是常有的事。這次之所以會讓人慌張是因為他們事先已經打點過了‐‐收人錢財替人/消災，這是天經地義的規則。何況他們這一批貨用的都是正品，就是為了應對初次的嚴格檢查。
意想不到，不該出問題的地方，竟然出了問題。而問題應該不是真的出在貨物的質量上。
&ldo;進工地的第一批貨本來就會比較嚴。你急什麼呢。&rdo;鍾弦喃喃地說，他瞥了一眼沙發上的歐航。那個傢伙今天看起來有點變化，似乎更有型了。&ldo;你換了髮型？這個嘻皮風格挺適合你。我們三個人，反而是你在這行裡的時間最久，你跟著李總那麼多年，什麼世面沒見過。怎麼還會因為這麼個事而亂了方寸。&rdo;
&ldo;我這可不是亂了方寸，只是你也太放鬆了。正是因為我在工程這行裡的時間久，我才覺得這件事有點不尋常。沒道理呀，上下都打點好了，怎麼還會出問題呀。除非……除非有人故意針對我們。會不會有其它競爭者找到了更厲害的關係，臨時想換掉我們？&rdo;
鍾弦搖頭：&ldo;我們簽了合同，拿下了供貨權。他們不會變卦。這是不成文的行業規則。其它同行也不會再來攪和。暗中搞點小錢是有可能，對我們影響不會大。&rdo;
歐航嘆氣：&ldo;雖然跟了李總七八年，我一直是做行政工作的，很少到第一線，工地事務接觸的不多，大專案的經驗就更少。說實話，在你來之前，李總還真沒搞過特大專案，還是你有本事。可是，最近怎麼感覺你心不在焉？能拿下大專案的機會不常有，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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