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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到時小慢這邊的聲音,笑了笑:&ldo;很驚訝吧,我會給你打電話。&rdo;
&ldo;……&rdo;時小慢的嘴唇張張合合,說不出話。
&ldo;見一面吧。&rdo;
時小慢沉默。
她再笑:&ldo;我不會打擾你現在的生活,我,只是想給自己,給你,給過去的生活,一個徹底的交代。&rdo;
時小慢如同遊魂一樣,將星星收進包中,出去見方芳。
他媽來時,他緊張而又忐忑,甚至有些尷尬。得知他媽來找他的真相時,他更是心涼而又悲哀。
輪到方芳過來找他,他什麼心情也沒有。
他只能跟遊魂一樣。
他飄進咖啡店,一眼就看到靠窗坐的方芳。他們也有五年沒見,除了身上的校服變作連衣裙,她似乎並沒有變。
他不敢上前,不敢面對她,不敢面對過去的自己。
倒是方芳看到他後,先站了起來,他不得不走到她面前。
他們倆都站著,誰也沒說話,最後是方芳先對他笑了笑。笑著,她道:&ldo;時小慢,你比高中時更好看了。&rdo;
走近才發現,方芳不如高中時候漂亮了,但時小慢沒說出口。
方芳自己說:&ldo;我比高中時難看很多吧?&rdo;
&ldo;沒有……&rdo;時小慢小聲說。
&ldo;坐吧。&rdo;方芳先坐下,時小慢跟著坐下。方芳收回笑容,又看向窗外,咖啡廳中淡淡地飄著一首法語歌,時小慢聽不懂,他低頭。一首歌放完,又響起一首英文歌,這首他倒是聽過,高一聖誕節時,英語老師放給他們聽,《the day you went away》。
方芳也認了出來,她回頭看時小慢,再笑:&ldo;還記得高一時,王老師放這首歌。&rdo;
時小慢點頭。
&ldo;高一時,真好啊。&rdo;方芳嘆氣。
時小慢也想起高一時,他是高二上學期退的學,高一於他而言,的確是最值得留戀的時候。時小慢不禁有些難過。
&ldo;時小慢,你恨我嗎。&rdo;方芳問他。
時小慢搖頭。他從來沒有恨過方芳,他們倆都是無辜受害者。
&ldo;為什麼呢,如果我那個時候不喜歡你,我不每天拽著你一起回家,我那天不約你出去看電影,你會好好唸完高中,你會上大學,學你喜歡的專業,你說你以後也想像王老師那樣當一個英語老師……&rdo;方芳說著,眼淚忽然就拼命往外湧。
時小慢拿起面紙遞給她。
&ldo;時小慢,你怎麼還是這麼好,你為什麼不恨我。孩子生下來,我連看都沒看過她一眼。你那樣辛苦,我爸媽那樣對待你,那樣罵你,我們全家人看著你被所有人罵,被所有人誤會,你為什麼不恨我?&rdo;
時小慢緩緩低頭,過了很久才道:&ldo;你也不容易。&rdo;
方芳聽罷,伏在桌子上大哭。她拼命壓抑著哭聲,鄰桌已有人看過來,時小慢已無力去尷尬。
方芳哭了許久,她忽然抬頭,吸了吸鼻子,說道:&ldo;那事發生後,他們給了我家一百萬,我不肯要,我要去警察局說真相,我爸媽把我關了起來。他們還要拉我去醫院打孩子,我求一位醫生幫我逃出了醫院,我帶走了那些錢。我在鎮江住了一陣子,那陣子每天都擔驚受怕,不敢回家,不敢去見你,怕再被我爸媽抓著去醫院。生孩子的時候大出血,我以為我快死了,醫生叫來了我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