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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君默這才恍然想起李安儼這個人,不禁暗罵自己的記性。緊接著,他心裡悚然一驚,差點叫出聲來‐‐專門負責皇帝人身安全的禁軍將領竟然是秘密組織成員,那皇帝的安全從何談起?假如此人要挾持皇帝或乾脆弒君,豈不是易如反掌?!
見他忽然呆住了,桓蝶衣狐疑道:&ldo;又怎麼了?&rdo;
蕭君默回過神來:&ldo;哦,沒什麼,我是被你驚人的記憶力嚇著了。朝中文武成千上萬,你居然誰的臉都記得住,我真是佩服得緊!&rdo;
桓蝶衣有些得意:&ldo;所以,你還不找我幫忙?&rdo;
蕭君默又想起什麼,道:&ldo;當然要找你。&rdo;說著又在紙上寫了兩個字,遞給她。
桓蝶衣一看,紙上寫著兩個字:魏滂。
&ldo;這個魏滂是誰?&rdo;
&ldo;東晉永和年間會稽郡的一名功曹。&rdo;蕭君默道,&ldo;你幫我查查,看他跟魏徵是什麼關係,會不會……是他的先祖。&rdo;
&ldo;又是魏徵?&rdo;桓蝶衣眉頭一皺,&ldo;你最近幹嗎老是查他?&rdo;
&ldo;因為,我懷疑,他和我爹的下落有關。&rdo;
桓蝶衣一聽,立刻精神一振:&ldo;包在我身上!&rdo;
長安城的夜晚有一種奇特的景象:當整座城市的大街通衢都因夜禁制度而闃寂無人之際,城中裡坊的夜生活則剛剛開始,到處是一派燈火通明、繁華熱鬧之狀。其中,南面裡坊多為低階官吏和平民所居,相對較為冷清;而中部和北部裡坊,則因達官貴人、富商巨賈雲集,所以青樓妓院、酒肆茶館便隨之興隆,每當華燈初上之時,這些裡坊無不是車馬輻輳、人群熙攘,與坊外黑暗沉寂的街衢恰成鮮明對照。
在所有燈紅酒綠的裡坊中,最繁華的當數平康坊。
平康坊位於春明門大街南側,東面緊鄰東市,西北角又與皇城的東南角隔街相望,因交通便利、位置優越,向來是舉子、選人、外地州縣入京人員的聚集地,故而青樓妓業特別發達。坊曲之中,紅袖招搖,粉黛飄香,晝夜喧呼,燈火不絕。時人稱&ldo;京中諸坊,莫之與比&rdo;,譽其為&ldo;風流藪澤&rdo;,意指此坊是笙歌燕舞的溫柔鄉,也是紙醉金迷的銷金窟。
這一天入夜時分,魏王李泰輕車簡從來到了此坊南面的一處青樓前。
李泰從馬車上下來,抬眼一望,門楣的匾額上寫著秀媚婉麗的三個大字:棲凰閣。
今夜,李泰是應房玄齡次子房遺愛之約,前來此處密晤。自從十天前正式入居武德殿,朝中的勛貴子弟便紛紛向他示好,其中便有房玄齡之子房遺愛、杜如晦之子杜荷、柴紹之子柴令武等人。儘管李泰對此頗感自得,但也絕非來者不拒。想巴結他的人,首先當然得是他瞧得上眼的,其次還得拿出一些有分量的、令他感興趣的東西,否則一概免談。
比如今夜,房遺愛就答應要送他兩件非同尋常的禮物。
事前李泰曾問他到底要送什麼,房遺愛卻神神秘秘地說到了便知,反正絕不會讓他失望。李泰被勾起了好奇心,遂趕在暮鼓敲響之前來到了平康坊。他當然不是怕夜禁,而是不想讓武候衛或者更多的人知道他的行蹤。進了平康坊,他又故意到別處轉了轉,以防身後有&ldo;尾巴&rdo;。直到確定無人跟蹤,他才命御者驅車前來。
一到棲凰閣門口,眉清目秀、錦衣華服的房遺愛便親自迎了出來,滿臉堆笑道:&ldo;春宵一刻值千金,四郎何故姍姍來遲呢?&rdo;
為了不暴露彼此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