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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長話短說,亂話少講!再胡說,我要跟你阿奶好好講講你偷偷上山的事了。野豬在哪裡?&rdo;三大爺眉頭打結,根本沒想到&ldo;戰場&rdo;會這麼激烈。
能不激烈麼?富貴用&ldo;精神力&rdo;扛著野豬在這一片地上翻來滾去再撞石頭,然後讓它擦著石崖滾下山去,累出一腦門子汗。
聽三阿爺這麼一威脅,富貴一下子蔫了,往前走幾步,繞過那叢死狀慘烈的山莓,順著地上一路滾擦的痕跡,指向石壁下的&ldo;前指窩&rdo;。
&ldo;看!那裡。&rdo;
愛黨心急,騰騰幾步奔上前,舉著火把張望,突地驚呼起來:&ldo;阿爹,真的,真的有一頭野豬躺在石地上,一動也不動,娘哎!有山介大啊!&rdo;
幾個人聞言都驚了,爭著上前,紛紛往底下看,頓時被那隻山一般的野豬精給嚇到了。
&ldo;慶賢、愛黨,你們幾個帶著繩索下去,把豬縋上來!&rdo;
三大爺有些年紀了,眼睛老花,借著月光,眯眼只能看到遠處一大堆黑乎乎的影子,聞言也激動起來,連忙吩咐眾人。看幾個壯勞力都急匆匆爬下山窩,他又是心焦又是後怕,轉頭&ldo;審問&rdo;富貴這小子。
曹富貴這才掐掉千八百字的自吹自擂,簡單講了野豬&ldo;遇害&rdo;的過程。無非就是驚遇野豬,嚇得四處亂躥,一跤跌倒,野豬正好撞在他手上的毛竹尖上,野豬受重傷兇性大發,動作不太靈活,他拼命繞圈子跑,運氣好,正巧把豬給坑到石坳裡摔死了。
正說著,四五個壯勞力吭哧吭哧,連拖帶拽,費了老大的勁把豬給拉到了山壁前。
&ldo;阿爹,這全是肉啊!&rdo;曹愛黨大吼一聲,樂得嘴巴根本合不攏。
三大爺一看,腿差點一軟,娘唉,真是野豬成精了,癱在地上一堆肉都能抵上四五個壯漢子,猙獰的豬頭上兩根長短不一的獠牙朝天翹著,快有半臂長了,這要是捱上一記……
三大爺擦擦冷汗轉過頭去,看著膽肥傻樂,半點沒嚇到的富貴,也只能摸摸他的腦袋壓壓驚,這莫非就是傻人……不對,&ldo;懶人&rdo;有懶福?
千八百斤的肉山扛在肩上,山間走夜路,難是難,累是累,可心裡歡喜啊!出了這把子力,他富貴還好意思不分大夥一點肉吃吃?
別說幾個小夥子樂得根本顧不上累,就是擔驚受怕的曹二叔,這時候也啥都不想了,腦子裡只塞滿了一個字:肉,肉,肉!
曹書記帶著一隊人上山,打著火把扛了小山般的死野豬下來,頓時轟動了整個生產隊。
尤其是曹書記說,這野豬雖然是曹富貴打的,但他人小志氣大,思想境界高,不光願意按山裡規矩,給幫忙的幾個隊員見者有份分肉,還想著隊裡的大夥,要把野豬大半分掉!隊裡的人都喜出望外,不管平日裡怎麼不待見曹富貴這二流子,這時候都是滿口子誇讚,贊他思想好,本事大,將來必定有大出息。
因為糧食見底,人人勒緊褲帶過日子,隊裡壓抑的氣氛已經持續好些日子了,這隻野豬給大夥帶來的驚喜實在有點大,五六個漢子用手推車裝了豬去隊裡一過磅,居然足有八百十二斤!大夥都驚嘆,這是野豬成精偏生碰到富貴這剋星了。
生產隊長石河生興奮地拍著富貴的肩膀,蒲扇大的巴掌差點把人拍趴下,他滿臉笑容地說:&ldo;儂個小子,這次算是幹了件大好事。我要代表隊裡謝謝你,大方,爽氣,像個男人了!&rdo;
&ldo;哎呦,隊長你少拍兩記,再拍下去豬肉還沒吃一口,我要先光榮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