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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話是這麼說的,但實際上這處驛站是商隊往北的要道,身後又是繁榮的揚州,既然都喝得起茶,又怎麼可能真的如驛長所言的簡陋,不過是客氣話罷了。
李承乾自然不會當真,他坐在塌上,一邊搖晃著茶碗,一邊道:&ldo;來時途中,我遇見了不少山匪,驛站此處駐軍數百,怎麼還能讓這種打家劫舍的強盜如此猖狂?&rdo;
驛長立於面前,身軀微躬,額上冒出冷汗,答道:&ldo;還請俞郎中莫要怪罪,某不敢相瞞,只是這山匪自稱是小江豹,匪首據說還是揚州水匪江豹寨的連襟。他將手下的人分為數股,不斷滋事擾民,無論得手與否都隱入山林,某等也曾領兵剿匪,只是次次都被察覺,尋了好幾日仍然不見其蹤影……&rdo;
&ldo;竟已囂張至此……&rdo;他素來都是一副風光霽月的模樣,此時卻是臉色陰沉,讓人不敢直視,&ldo;莫非有什麼求神問卦的本事不成,否則怎麼會次次察覺,事事知曉?&rdo;
驛長嚥了咽口水,小心回道:&ldo;但的確行蹤詭異……&rdo;
李承乾冷冷掃他一眼,&ldo;怎麼?施驛長也覺得他們有求神問卦的本事?&rdo;
&ldo;某妄言,還請俞郎中莫要見怪!&rdo;
&ldo;馭下不嚴……&rdo;意味不明的說了半句,李承乾收回目光。他現在頂著俞修的身份,自然不好太過苛責,否則叫人一狀告到御前那可就不好了,於是緩了聲道:&ldo;陛下命我徹查揚州水匪之事,既然這匪首是江豹寨的連襟,我就先拿他試試刀。附耳過來,你將這個訊息傳出去,就說……&rdo;
夜裡風停雨歇,李承乾側身臥在榻中,黑髮散開,幾縷勾住唇角,窗外枝椏晃動的聲音清晰入耳,他輕輕的嘆了口氣,睜眼望著桌上要熄不熄的燭火,想起聽到的訊息來。
商人,這是當下之人最為不恥的職業,他比之農夫還要地位卑賤,而堂堂揚州刺史,竟然要將女兒下嫁給一個商人之子,無論是誰知道了,都免不了嘲笑上一句,該不會是傻了吧?即便嚴家再富有,那也是一個低下的商戶不是?此事若是傳出,怕是要被外人誤以為揚州無青年才俊,否則刺史之女何至於下嫁商賈?
還有青雀……
李承乾冷哼了一聲。
身為揚州大都督,竟然連手底下官吏的動作都不知道,說他馭下不嚴倒也算輕的了。
根據訊息,來往密切這本就是一個曖昧的詞,還有兵防上的調動,方文鶴他究竟是想做什麼?該不會真的和水匪有什麼關聯吧?恰巧?他不信。
李承乾腦海中思緒紛雜,只覺得這三方似乎有關聯但偏偏又無法佐證,隱約抓到一點苗頭卻被窗外傳來的聲聲鈍響驅散,他赤腳下榻,抬手開啟窗戶,剛開了一條縫,就看見一團烏黑宛若離弦的箭直接沖入懷裡,緊緊扒著潔白的褻衣不放。
他的眼裡染上能將凍冰融化的暖暖笑意,將墨團似的烏鶇託在掌心,輕聲問道:&ldo;怎麼找到這裡來了?&rdo;又說,&ldo;這驛站也沒有宮裡頭的點心什麼的,只能倒點水給你喝了。&rdo;他走到桌前,提起水壺倒了一碗水,又拿了筆架,剛要將烏鶇放在上頭,卻摸到了它爪子上面抓著一個小竹管。
李承乾心思一動,將燈盞撥亮,伸手取下竹管,拔開塞子,將裡頭的東西傾斜出來‐‐結果自然是倒了滿手的顏料。
他頗有些哭笑不得的用帕子擦了擦手,指尖戳了戳烏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