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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淑妃盛寵在身,日日被召去伴駕,甚至插手朝政……
楚家先是擔憂,接著發現重陽祭祀之類的重要大事依然由皇后出面主持大局,才稍稍放下心來,楚老夫人遞牌子進宮,想和女兒當面談談,回去也好安家裡的心。
楚老夫人穿著一身藏藍色的衣裳,由福錦領著一路到了建章宮,跨過門檻時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她問:“福錦,娘娘的身子如何了?”
“回夫人的話,原先換季娘娘有感風寒,日前已經大安,只是皇上心繫娘娘,囑咐宋院正每日都要來為娘娘診平安脈。”
楚老夫人淺淺地嗯了一聲:“那便好。”
入屋後,便見到皇后正對宮女囑咐著什麼,見母親來到,她轉過頭來,喜悅從眼裡湛然漫出來,動作之大,髮髻上的朝陽五鳳掛珠釵跟著輕輕一晃:“孃親不必多禮。”
接著,一旁侍立的宮人立刻退下,讓屋內只剩下母女二人和福錦。
“孃親看著可是瘦了。”
“我的身子骨一向硬朗,只是擔憂你。”
“果然,我的家書孃親果然都不相信,今日見了本人,可就安心了吧?”
對著親孃,皇后便不自稱本宮了,笑得輕鬆。
她今日打扮得格外華貴,庫房中最貴重的傢俱擺件全拿了出來,將建章宮擺得有點昭陽宮的意思在——皇后貴為國母,又得皇上敬重,賞賜珍品是從來不缺的,只是不愛擺出來,嫌晃眼睛。
楚老夫人笑了笑,轉而說起家中小輩婚配的事兒。
話了一會家常,她才幽幽道:“娘娘向來細心,不然怎會提前停藥薰香,又將這些不合你喜好的擺件傢俱全佈置出來,好安我這個做孃親的心?”
說罷,楚老夫人便落了淚。
知女莫若母,皇后從小就對身外物不感興趣,也不愛女子薰香,就圖清爽。只是建章宮終年熬藥倒藥渣,活像泡在藥罐子裡頭,驟然停藥數天,那股藥香也難以自然散盡,只能以濃香掩蓋。
因為要見親人,皇后今日刻意打扮過,也提前睡足了覺,但被病藥掏空的身軀妝點得再精心也經不起細看,華衣穿在她身上,身子是伶仃的。於是,皇后並不意外,只是氣餒地笑了笑:“讓孃親為我擔憂甚是不孝,”她一頓:“不過皇上真沒虧待我,宮外是有些傳言,要做臉的正事依然是本宮擔任……淑妃未晉貴妃,也是此由,他不想我難做。不然,早該封了。”
容貴妃以往再得寵,也只是手握協理六宮之權,皇上不會跟她說朝政上的事,她索求的特權,也在寵妃的框架內。而姜嫻卻跳出了這個框架,如果她再晉貴妃,旁人便會議論她什麼時候被封皇貴妃……也意味著她這個皇后不頂事了。
而現在,淑妃只是淑妃,旁人想的,也是何時晉貴妃。
“親蠶禮和大事祭祀,仍由我來做,宮權也盡在我手,人心才不易浮動。”
皇后擲地有聲地說完這句話後,便不可自抑地咳嗽起來。
原本退出門外的宮女聽到劇烈的咳嗽聲後,立刻魚貫而入,伺候皇后咳痰和漱口,接著送上藥丸供其服下,她一直皺著眉,原本就只有薄薄一層的面板在繃起來後,勒得眉目如深壑。
看得楚老夫人心疼不已。
她的芸芸,自小是個心胸廣闊的孩子,頓頓吃得碗見底,眼睛、鼻頭和小臉都是圓圓的,誰見了都誇她長得有福氣,也是因為這一點被太后相中,成了王妃,後來入住中宮……
待皇后緩過來後,宮女又悄無聲息地退出去了。
“早知道咱們還不如不當這王妃了。”
楚老夫人垮下肩,眼淚從酸澀的眼裡淌落,說出這句大逆不道的話。皇后聞言卻笑了:“多少人求都求不來,不說這些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