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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停下,聽見電話那頭傳來噼裡啪啦掉東西的聲音,然後賀承大聲問他,「他怎麼了?!」
「……你急什麼?」白錦明站在大太陽下,感到好不荒唐。
「你把話說完!」賀承怒道。
「他……」白錦明故意停頓了一下,聽著對面幾乎靜止的呼吸聲,說,「他說你不用再送東西過去了,他不要。」
「……」
賀承的沉默讓白錦明心慌,他有點後悔把話說狠了,放低了聲音,「你有空去醫院看看吧,他今天還問起你來。」
「……我能去嗎?」
賀承忽然問了一個不像是他會說出來的問題。
一瞬間白錦明幾乎懷疑電話那頭的人不是賀承,愣過之後反而覺得好笑,「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總問我幹什麼?我現在唯一的感覺是你們孽緣太深,可發生了這麼多事,怎麼什麼壞事都砸在許然頭上?」
「……」
「行了,沒什麼好說的。」白錦明伸手攔了輛出租,對賀承說,「哥們兒,好自為之。」
聽著電話裡的忙音,賀承好久都沒有放下手機。
商場櫃檯的導購員禮貌微笑著詢問,「先生,請問您還有什麼需要嗎?」
賀承低頭看著手中拿著的東西,半晌,遞給她,「幫我包起來吧。」
時隔一月多月再次踏足醫院,賀承心中五味雜陳。
這一個月他一直待在賓館裡,透過護理傳來的訊息每天觀察許然的情況。他知道許然在一天天恢復過來——就像每一個大難不死的幸運兒,即便經歷重創,終究會被上天眷顧。
但這無法抹去縈繞在他心頭的噩夢。
活了這麼多年,賀承從未像這幾個月這樣頹廢過。他試圖擺脫那一晚給他帶來的陰影,但每當夜幕降臨,如虹的血色便鋪天蓋地席捲而來。他無法入眠,一閉眼就是許然那晚燦然如晝的笑容。
過去十年中從未佔據他心頭一丁點位置的笑容,卻在現在清晰而殘酷地烙印進腦海。
他很混亂,所以選擇逃避。
他花了很大功夫才讓許然的父母相信他請的護理一定會將許然照顧得很好,如果讓白錦明或者其他狐朋狗友知道這件事,一定會笑掉大牙。賀承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猶如年少時的一頭熱,想到,就那麼做了。
他將這種行為稱為「補償」。
昂貴的水果籃沉甸甸墜在手裡,賀承一步一步向著盡頭的病房走去,終於在門口停了下來。許然在休息,從門上的玻璃窗能看到他的睡臉。
南方溫柔的暖陽為他披上一層柔光,風從半開的視窗吹進來,掀起薄紗般的窗簾,飄打在床腳。許然就這樣安安靜靜地睡著,彷彿下一刻就會醒來,又好像再也不會醒來。
賀承感到一絲心悸,隨著那細碎的風飄飄搖搖,散落一地。
他竟不忍心打破這安逸的美好。
現在的許然脆弱得就像剛出生的羔羊,賀承在走廊的長椅上坐下,默默地等他醒來。
一等等到夕陽西下。從病房裡傳來些許聲音。
他猛地站起來,來到門前,看到許然正拼命坐起,雙手無力地支撐著床板,身子蹭在床頭,一點一點地向上移動。
賀承就站在那兒看著,直到他坐正,並疲憊地長出一口氣,才抬起手,敲了敲門。
許然抬頭,隔著一道門與他四目相對。
進來。他看到許然的口型這樣說。
賀承來到床前,將果籃放到地上。許然看著他杵在那裡,不由得彎彎嘴角,說,「坐吧。」
賀承這才坐下。
「好久不見。」許然道。
這對話好像兩個月前剛發生過,只不過身份掉了個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