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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過去生活給他留下來的善意,寥寥無幾,聊勝於無。
火車緩緩動了起來,許然扶住雙拐不讓它們滑倒。乘務員出現在車廂門口,許然給她看了自己的票。
「明天下午兩點十分到達c市。」乘務員看了眼他,問,「需要請人幫忙搬執行李嗎?」
許然點頭,「麻煩您了。」
乘務員在本子上記了一筆,轉去下個車廂。
軟臥四個人一間小屋,眼下這間只有許然一個人,門一關就像間小牢房。他艱難地將被褥從上鋪扯下來,坐在床上發呆。
窗外風景飛速變換,漸漸地,高樓被平房代替,行道樹變成了大片稻田,只有電線塔突兀地聳立在田地中央。滿眼的流光溢彩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平凡到有些平庸的郊區景色。
他在駛出這座生活了十年的城市,背後是再也回不去的曾經。一點一滴,都被拋在身後,無法回頭。
叮咚一聲的提示音,許然低頭,看到白錦明發來簡訊。
——你在哪兒?
許然動動手指,回他:麻煩你照顧好他。
然後把手機打成靜音扔到一邊。
其實他還有很多話想要叮囑,賀承的日常起居,賀承的工作頻率,賀承的身體狀況,可事情越多越是找不到個切入點。然後許然明白了,他再怎麼叮囑也夠不上真正想說的萬分之一,那麼多的事情別人不可能做得面面俱到,他說再多都是沒用的。
想要了解賀承,需要一段很長很長的過程,箇中辛苦都化作心尖一點紅,艷麗到絕望。
所以許然乾脆不去想了,賀承是個不會虧待自己的人,根本不需要他來操心。
三十個小時的旅途,他需要好好規劃一下自己未來的生活。
一路南下。
火車終於在第二天下午準點到達了c市,這兩天許然只吃了泡麵和麵包,暈得他想吐。他在衛生間緩了好久,才在打車點排隊上車。
他把房東家的地址給計程車司機看,司機看了好半天,才操著一口好聽的南方話說,「等會我開個導航。」
許然直在那兒樂。
許然對c市的城市規劃沒什麼概念,只記得房東老太太在簡介上寫自己這裡不算郊區,結果到了地方才發現,這兒何止不是郊區,出了兩站地就是市中心了。小衚衕裡的矮房子是這附近唯一沒被拆除的建築。
往下搬行李箱的時候司機還納悶,「我跑車跑了三年,怎麼不記得還有這種地方?」
「常走但是不知道門牌號吧,」許然看著不起眼的小矮樓,道,「這裡挺不好找的。」
其實許然挺喜歡這個地方,第一眼看著就覺得歡喜,後來想想,或許是因為它和自己一樣,都是沒什麼存在感、又確實存在著的東西。會被人忽略,就只能在自己那一畝三分地上悄悄生活。
下午三點,房東還在小院子裡曬太陽,聽見有車進來也沒動彈,等許然走近了才把草帽一抬,露出一張皺紋橫生但並不蒼老的臉。
「大姨。」許然客客氣氣地彎腰,「我是許然。」
前一晚已經給她發過簡訊,但許然不確定老人家有沒有看到。
倒是老太太很無所謂地起身,招呼他進屋喝茶。
「我這個月月末去養老院,你自己看著往裡搬。」老太太說。
許然坐在飯桌上打量著四周。比照片裡看著更大氣一些的裝潢,頗有古舊風,小茶壺裡飄散出悠揚的茶香,充斥著寂寞的胃和鼻腔。
看著老太太要從頭頂的櫃子裡拿點心,許然連忙站起來,「我來吧。」
這段時間他已經將雙拐用習慣了,走起路來跟沒拄拐一樣,倒是老太太看了他一眼,問,「腿受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