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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四的拂曉時分,眾文官正在往午門聚集。
他們在來的路上,就已得知了王越鋌而走險將偏關關城棄守的訊息,路上這群大臣就炸開鍋,別說是普通大臣,就算是馬文升等富有經驗的兵部老臣,也搞不明白王越的動機。
朱佑樘帶著司禮監幾名太監,出現在午門。
朱佑樘坐在御座上,神色顯示他這兩天沒休息好。
但皇帝言談卻顯得慢條斯理,好似心中並沒有太急切。
在大臣看來,皇帝這是“哀莫大於心死”,反正知道京城的指令幫不上西北的忙,有點要聽天由命的意思。
朝議乍開始。
由左都御史閔珪,率先對王越發難。
“……偏關乃我大明西北防禦之重,右都御史王越不思皇恩,公然棄防關隘,令狄夷有犯我內陸之機,還請將其勘罷奪職逮問!”
閔珪是左都御史,都察院的最高長官,有勘察大臣過失的職責。
這次王越去偏頭關當宣大總制,掛的是右都御史、兵部左侍郎的官銜,等於是在都察院的監察範圍之內,由閔珪直接來參劾王越,也是其職責所在。
在閔珪把話說完之後。
在場的科道言官激動起來,接連有幾人出來參劾,尤其以兵科都給事中於宣的措辭最為激烈,甚至還舊事重提,把王越行賄李廣,勾結汪直等事都一併倒出來。
說得王越跟國賊一般。
文官這邊出招之後,接下來輪到朱佑樘接招。
人是他派去的,莫說他現在已知王越的動機,就算他不解王越之意,也不能隨便將其一棍子打死。
皇帝不要面子的?
朱佑樘也在琢磨,難道你們當大臣的,這點道理都不懂嗎?
“朕昨夜便跟兵部尚書馬卿家,還有內閣的劉閣老談過此事,朕也覺得王越此舉過於草率,但他是有戰略佈置。朕提前兩個月派他去偏關備戰,以他領兵的造詣,僅僅是在敵寇到來時,領兵撤關而出嗎?”
皇帝這次也算是跟大臣交實底。
沒錯,王越就是朕派去的,你們不用懷疑。
而且王越人已經在偏頭關將近兩個月,他在那備戰這麼半天,如果一點戰略部署都沒有,你們就問自己相信嗎?
不要為了參劾而參劾,多動動腦子!
謝遷走出來,舉起笏板道:“請問陛下,那王威寧可有說明其在偏關用兵的意圖?若韃靼將偏關所佔據,甚至將關口毀去,他該如何回軍作戰?還是說……要將韃靼兵馬進一步引誘南下,再將其合圍?”
現在沒有大臣會認為,王越敢在把偏頭關丟給韃靼人的情況下,帶著為數不多的騎兵殺回去。
只能解釋為,王越此舉是想讓韃靼人“趁虛而入”,讓韃靼進一步往大同等處靠攏,然後再派宣府等鎮兵馬斷韃靼人的後路……
其實這也有點扯淡。
韃靼人騎兵來去如風,一條關口出不去,完全可以從別的關口走,韃靼人的騎兵在大明境內,還有哪路兵馬敢正面在曠野上與之交鋒?
光是火篩,最近幾年寇邊內掠,哪次不是囂張而來揚長而去?
朱佑樘道:“今言此事尚早,朕不能以未有之事定未有之罪,即便王越有過錯,事已發生,朕如今下旨糾正也已然不及。陣前換帥,還不如等西北寇亂平息之後,再從長計議。”
兵部右侍郎王宗彝請旨道:“陛下,京師周遭……”
“王卿家,伱可以不用說,莫說是內三關和京師,就算是宣府、大同等處,朕也早就傳旨,各處皆都戒嚴不得擅自出塞交兵。哪怕是王越,也是遭遇敵襲後的應變,並未主動出擊,難道你們不能給他幾天的時間,以成敗論英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