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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哎,你要是回不去,打算去哪兒?&rdo;大垂問起話來乾巴巴,語氣倒很是帶了幾分關切,她卻再不肯開口。我頓生不忍,想起藏在袖裡的春空,尋思幫一個是幫,幫兩個也是幫。說到底,姜夷也是因為不肯替夜來打我巴掌才遭此非難,就當還人情也該替她想個法子化解。
&ldo;大垂,要不你把姜夷帶回離火宮湊合一宿?夜來正氣頭上,總不能真把她逼回去往那火坑裡填。&rdo;
此話一出,大垂和姜夷都吃了一驚,面面相覷,又不約而同掉過頭,將視線錯轉開。
半晌,大垂應聲道:&ldo;倒也不是不行。反正那地方煙燻火燎又是龍宮重地,輕易沒人踏足。但我話說在前頭,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姜夷是夜來的貼身侍婢,若那條臭魚心胸狹窄定要發狠治她的罪,早晚都避不過去。&rdo;
話剛落,姜夷的肩膀又微微哆嗦了一下。
&ldo;要不……你先收留她一晚,我回去設法跟龍君求個情,把姜夷從夜來身邊要出來,以後就留在流泉宮。反正鮫人有那麼多,換個侍婢服侍她又不會少塊肉。&rdo;
事到如今,眼看也只能這樣,走一步算一步,先挨過今晚再說。權宜之下,姜夷又再三稱謝,方捲起翠尾裊裊隨著大垂往離火宮游去。
擾了半宿,我好不容易跌跌撞撞尋摸回流泉宮,滿目皆是黑燈瞎火,只有夜明寶珠微弱的螢光星點散落。夜闌人靜,龍君想必也早已在殿後的寢宮安歇。
乍一閒下來,頭也痛來腰也痛,一瘸一拐蹭到水鏡前撩起劉海細看,額角好大片青腫,皮肉破損處都已滲出血絲。夜來那廝陰招太損,這一跤著實摔得不輕。舊傷未愈,又添新痕,我甚惆悵,又想起暗地裡伸出來絆到身前的硬物,現下仔細回憶分辨,那觸感確然只能是她那雙筋骨俱全的人腿,絕非綿軟滑溜的魚尾可以做到。按凌波的說法,正是龍君無與倫比的恩賜。
上千年的修為,是多麼可遇而不可得的機緣,天劫都得歷過兩輪,足令所有修行之人垂涎。他隨手就能拿來相贈,可見對夜來的眷顧何等非比尋常。今晚這場風波恐怕不會輕易平息,待天亮後鬧將起來,不被倒打一耙就算不錯。至於如何說服龍君把姜夷從&ldo;傷得不明不白&rdo;的夜來身邊調走,我實在半分把握也沒有。他怎會聽憑我一面之詞就輕慢楚楚可憐的夜來呢,簡直痴人說夢般渺茫。
腰後的傷處被海水浸泡得越來越疼,不爭氣的溫熱又從眼眶漫延開來。還好身在幽暗深水裡,光影曲折,是哭是笑的,就連自己也常看不大分明。因此並未及時發現,鏡中不知何時又映出了另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立在我身後咫尺遠近。
那清俊眉眼比起白日裡的冷冽也多出幾分柔和,琅玕月冠已摘下,長發鬆松綰起一半,絲縷碎發隨著洋流翻卷擺盪,飄逸得如輕煙嵐絮。
&ldo;你在哭什麼?誰欺負你了?&rdo;
我心頭一抽,下意識就要抬袖去擦,又悟過來這是在水裡,擦個什麼?豈不更坐實了方才那番舉動,就是在夜半無人處顧影自憐對鏡啼泣。
&ldo;誰哭來著……只是幹活兒累了……突然有點想家。你不是睡了嗎?&rdo;
龍君到底不是姑娘家,不明白丟人這種事,哪怕再輕車熟路,也是絕不可能變成習慣的。不被撞破就不算,便是不巧被撞個正著,不肯承認也不算,總之能少一樁是一樁。
念及此,一隻正要拭淚的胳膊僵在半空,收也不是,放又沒處放。突然福至心靈,硬生生拐了個彎,撲上去把那光潔無塵的水鏡邊角反覆擦了又擦,卻不料反擦出好大片泥跡子來。想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