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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笑:&ldo;化龍池結冰?虧你想得出來。靈物飛升乃天道倫常,神佛都不得擅加幹預。若像你說的動不動就憑一己喜好胡亂插手,天上地下得亂成什麼樣子?當真胡說八道。&rdo;
&ldo;我本來就是狐嘛,狐說八道也是理所應當。&rdo;
龍君就是護短,博愛得很,什麼烏龜草蛇等八竿子才打得著的遠親也一視同仁。念及此,又想起不幸被我一兜子捕獲的綠蠵龜。太玄也是悖晦,山長水遠四下打聽,好容易才從溪澗彩帶魚嘴裡探得龍君行蹤,沿途追趕卻在杏子林裡迷了路,後來發生了什麼大家都知道了。
&ldo;龍君為什麼不願回東海?看太玄哭得那個慘樣,說不定真的被什麼海夜叉欺負得很厲害……&rdo;
龍君像在談論一件和他不相干的事,懶洋洋打個哈欠:&ldo;關在龍宮裡有什麼意思,一群笨頭笨腦的魚蝦龜蟹,連座東粼城都管不好。不如四處走走逛逛,遊覽好山好水四時風光,天空海闊自在得多。&rdo;
我覺得很是納罕,完全不能苟同。上神的境界實在難以理解,清靜無為也不是這麼個無為法。
&ldo;我雖沒什麼出息,法力也低微,但若塗山有難,一定會挺身而出保護自己的子民。正因為沒有通天的本事能遍識周天物事、預見宿世因果,才有勇氣在自己的遭遇裡見招拆招,而不是被想像中的苦難困住腳步。&rdo;
原以為按龍君語不氣人死不休的性子,定要當作個笑話指著我捧腹輕嘲一番。
然而這次並沒有。他只是溫和地望著我笑笑:&ldo;你一向如此。&rdo;
一路上被排揎慣了,冷不丁被認同一回,頓感尤其彆扭,積攢了好久的飽嗝終於一個沒摁住,忽忽悠悠冒了出來。
半晚閒談就這麼沒頭沒尾地草草結束,我扒拉出一堆落葉胡亂睡下,龍君負手立於風露中宵,不知在想些什麼。越過他清削的肩頭,只見天際壓著一團團暗灰的雲,像一頭沒精打採的巨獸,背向西邊,望著更加虛無縹緲之處。
第二天清晨,龍君調轉方向,攜我往東折返而行。雖沒做任何解釋,但估摸是改了主意,要回東海踐行與太玄的約定。
暮春花殘,穀雨將過。日夜兼程奔波了近月餘,終於抵達一處煙波浩渺的水域。
雲夢大澤在凡間被稱為&ldo;八荒之地&rdo;,是八荒海疆獨有的物華天寶之處,通常指的四海之外或方外,神秘而邈遠,常人難以觸及,絕非尋常江河湖泊可比。
父兄連摩雲池都不讓我靠近,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見到浩瀚無垠的水澤。潮汐溫柔漫捲,濕潤的長風浩蕩纏綿,帶著潮濕清新的氣息撲面而來,令人忍不住心生酸楚。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大概還是源自沒見過世面。
我小心地探出爪爪踩進水裡,淺波清涼,沙礫綿軟,剛漫過三寸高低。低下頭輕舔一口,驚喜地叫出聲來,竟是淡水。雲夢澤雖與東海一脈相連,水卻甘潤得很,並無半點鹹澀。
龍君慢悠悠在岸邊踏沙踱步,氤氳的水霧似雲煙縹緲,繚繞在翩飛的襟袍間,衣帶當風飄飄灑灑,更添仙風道骨。
他回眸一笑,&ldo;你不是說,向來很怕水嗎?&rdo;
山林走獸不會浮水,也是狐之常情。乍見這麼大這麼大的一片汪洋,頓時激起豪情萬丈:&ldo;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狐!&rdo;
前方挺拔秀頎的背影突然頓住,龍君伸手揉了揉眉心,沉默了一會兒方道:&ldo;本來打算去附近尋個漁村買條船,先到忘歸涯適應一下。看來是不必了!&rdo;
狐狸四爪從未離開過岩石和泥土,固然修為再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