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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知勤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又憋了回去，低頭喝了口茶。

盛知煦微微一笑：&ldo;什麼叫完整?對我來說，有一個我愛又愛我的伴侶就是完整，如果你說的完整僅僅只是指丈夫妻子和孩子，那隻能說明我們對完整的定義有偏差，我不會為此批評你，你也不能因此就說我是錯的。&rdo;

盛啟明忍不住&ldo;哼&rdo;一聲：&ldo;你們連婚都不能結，也算家庭?&rdo;

盛知煦還是淡淡地笑著：&ldo;看來爸對家庭的定義就只是一紙結婚證書，和相不相愛，又或者有沒有孩子無關是嗎?媽，你和爸能不能統一一下口徑，不然你們一人一個定義，那我們永遠扯不完了。&rdo;

&ldo;你這是狡辯。&rdo;盛啟明氣哼哼地說。

柳舒不滿地瞥他一眼：&ldo;你別說話。&rdo;

&ldo;行行，我不說了。&rdo;盛啟明往後靠到椅背上，雙臂環胸，嘴角狠狠地往下撇著。

老兩口自己有了內訌的苗頭，盛知勤頗為乖覺地表現了一下存在感，他往柳舒的杯子裡添了點茶，說：&ldo;媽，潤潤喉嚨。&rdo;

柳舒沒碰茶，看著盛知煦繼續問：&ldo;你能保證你不會後悔?&rdo;

&ldo;你有沒有後悔呢?&rdo;盛知煦說，&ldo;你和我爸這幾十年婚姻裡，有沒有過心生後悔的一瞬間?&rdo;

他這話問得太尖刻，柳舒和盛啟明都不由沉了臉，盛知勤忙瞪他一眼：&ldo;說你自己，別扯爸媽，注意下自己態度。&rdo;

盛知煦無所謂似地攤了攤手：&ldo;成年人該對自己的選擇負責，你們不是一直這麼教育我的嗎?不過我倒是想過，要是我真為了所謂的體面或是顧忌別人的眼光就去結婚生孩子，那將來的某一天，我一定會後悔。&rdo;

&ldo;你又怎麼確定?&rdo;柳舒沉聲問道。

盛知煦深深地看了眼柳舒，點點頭說：&ldo;我確定，因為我一定會後悔我欺騙了自己，錯過了真正的愛人，還傷害了另一個無辜的女性。&rdo;

他往前探了探身，直盯著柳舒的眼睛：&ldo;媽媽，您也是女人，您能接受跟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生活一輩子嗎?如果您有女兒，會願意看到她過這樣的生活嗎?&rdo;

柳舒垂下眼簾避開了他的視線，像是掩飾什麼似的端起茶杯淺抿一口就放下了杯子。

盛知煦心頭突生一陣荒謬感。當初他向家裡出櫃的時候，也曾想和他爸媽坐下來好好地溝通，可他們沒有給他機會，而是選擇了直接用強硬的手段鎮壓。

於是這些本該早就談過無數遍的話題到今天才攤在桌面上，然而如今他的心境跟當時已經全然兩樣，對溝通的結果已經不抱期待，只有時過境遷的唏噓。

柳舒抿了抿唇，似乎平復了心緒，盛知煦看到她嘴角已經有了明顯的下垂的細紋。她說：&ldo;如果你的事被曝光，被親戚朋友，被同事同學知道，你有沒有想過後果?&rdo;

&ldo;比如?&rdo;

問的時候盛知煦就在心裡作了假設，猜測柳舒也許會說，有沒有想過這事對盛家的影響，他爸怎麼面對醫院的同事和員工，她又怎麼面對學生，會有多少流言蜚語指指點點嘲笑或疏離。

但柳舒靜了靜，說：&ldo;比如，你要是在上海都待不下去了該怎麼辦?&rdo;

盛知煦一愣，他沒想到柳舒會這麼說，立刻地就想反駁說他又不是什麼大人物，一點私生活而已怎麼可能待不下去，但他很快地醒了神，意識到這不是一個好的回答。沉默片刻，他淡淡一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