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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麻麻亮的時候,馬秀蓮就喊張強起床了。
漱了口,穿整齊衣服,母親已經熱好了饅頭,還做了個荷包蛋。
母親沒有吃早飯的習慣,李強也不就不多事,默默吃飯。
說的七點出門,六點剛過,幾人就都到了張強家聚頭,每個人都是一個等身高的蛇皮袋或者化肥袋,腰裡挎著一個手工挎包,各自塞得鼓鼓囊囊。
說好的六個人,等到村長家的拖拉機吼叫著過來的時候,張軍還沒來。
村長大名叫張建國,按輩分張強應該喊八爺,但因著當了十幾年村長,大家見面了不喊叔也不叫爺,只是叫村長。
村長是村裡日子過的最好的,也是威望最高的,還是人緣最好的,不僅在村裡有面子,出了村到鄉上縣上,到處也都認識人,人家也都給點面子。
這不,幾個人商量著要出門,村長聽了二話不說就要開著拖拉機送一趟。
張強快跑著到張軍家,張軍隔著門囁喏了幾句“強強哥,我媽不讓我去了,你們去吧。”
人家門都不開,勸說無門,也就不多言。
“張軍他不走了。”走到門口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坐在了拖拉機車廂裡,張強遠遠高聲解釋了一句。
走到跟前,拉著車廂邊輕巧跳進了車廂。
“媽,我們走了。”對著門口的母親打聲招呼,就聽著村長已經搖響了車,拖拉機發動機通通通的聲音已經壓得聽不到說話聲。
母親跑過來,把一個手絹塞進張強手裡,快速退到了門口。
拖拉機緩緩的動了起來,張強不用看也知道,手絹裡包的是錢。
村裡到縣上走大路不到二十公里,上學的時候,張強都是走著去的,走的捷路多,大多時候不到兩個小時就能到,下雨的時候就得老老實實走大路,往往得走上三個小時還過些。
這條走過幾十個來回得路,張強熟悉得很,誰家門口有個蘋果樹,誰家門口有個梨樹,誰家狼狗特兇,都是心中有數。
拖拉機在坑坑窪窪得路上抖來抖去,大家一開始還扶著車廂興致勃勃,後來就任由身體隨著車子東倒西歪,誰也沒了說話的興致。
除了張強是讀高中的,經常到縣上來,其他人長這麼大,也就來過兩三次縣城。
涇縣是西北的一座小縣城,全縣只有一條黃河的支流-涇河。
涇河很小,只有發大水的時候能沒過人頭,平日裡也就‘淺水才能沒馬蹄’,除了偶爾幾個回水灣裡,其他地方小孩子儘可放心下河。
涇城就在一個大的回水灣裡,也是沿河最大的一塊川地,也不知到何年何月哪個老祖宗在這裡落了腳,憑藉著百十公里最好的地理條件,也就漸漸成了這百十公里地方的行政中心、經濟中心、人口中心。
涇城建在川裡,所以鄉里人不說進城,都說下城,就跟下山一樣。
下城的時候,有一條大坡,在坡上的時候,能看見縣城全貌。
下坡的時候,村長眼睛瞪得大大的,方向把握的緊緊的,生怕一不小心車翻人亡,畢竟沒年冬天,總聽著有人連人帶車翻到了溝裡。
幾個小夥子也是眼睛瞪得大大的,緊緊盯著縣城裡的參差不齊的樓看個不停。
“最中間,那個最高的,就是百貨大樓。我去過。裡面啥都有。”張程激動賣弄。
“左邊那個大院子,是城關小學,我大舅在裡面教書。”張學文不甘落後,張學武也連連點頭“我在後面操場上看過電影。”
“樓好高,都快到山腰了。”張博博只有十六歲,還是第一次到縣城。
“強子,待會到縣城了,你帶我們大夥轉轉,你在這裡幾年了,肯定比我們熟。”張相虎年紀最大,也最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