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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遠手中的硃筆在摺子上圈圈點點,寫了幾個大字手筆,又要伸手從旁邊一摞高高的奏摺上拿新的,蓮生輕聲提點道:&ldo;殿下,清平公主已等候多時了。&rdo;
蕭遠這才如夢初醒,一眼看見卿羽,愧疚不已:&ldo;一忙就忘了時辰,清平久等了吧。&rdo;
說著便要起身下來,卻突然感到一陣眩暈,又重重跌了回去。
蓮生慌慌忙忙呈過來一杯茶,卿羽扶著他喝了,見他面色好轉,才舒了口氣,轉頭問蓮生:&ldo;殿下本就體虛,長時批閱奏摺更加勞心勞力,你陪侍左右怎能不時刻提醒著殿下休息?&rdo;
蓮生惶恐,連說:&ldo;奴才該死。&rdo;
蕭遠虛弱笑道:&ldo;你莫要責備他,他是一直提醒著的,是我沒聽。&rdo;轉念一想,又道,&ldo;今日下雨,你冒雨前來,可是有何要事?&rdo;
卿羽狡黠一笑,自袖口拿出一個小瓷瓶:&ldo;早就聽說你有風濕,陰天下雨時尤其受罪,我這藥酒自宮外帶來,據賣藥的說緩解風濕效果奇佳,今日拿來獻你。&rdo;
蕭遠作受寵若驚狀:&ldo;如此靈丹妙藥,我怎能受得?!&rdo;
卿羽忍著笑意捧他到底:&ldo;太子君命神授,配得起世上最珍貴的東西。&rdo;
蕭遠大笑,卿羽已低頭替他卷開了褲腳,蓮生急了,道:&ldo;公主千金貴體,奴才還是請太醫來為殿下上藥吧!&rdo;
卿羽道:&ldo;舉手之勞,哪裡還用得勞煩太醫,殿下都不介意,你急個什麼?&rdo;
蓮生臉孔紅了紅,卻也不再說什麼,忽地一拍腦袋:&ldo;哎呀,藥室裡還熬著藥呢,險些忘記了!&rdo;說罷一溜煙兒跑出去了。
卿羽看了一眼秋菱,秋菱心領神會,追著蓮生喊道:&ldo;等我跟你一同去!&rdo;
蕭遠眼望著兩人飛快跑開的身影,無聲笑了:&ldo;蓮生還是個孩子,膽子小,心性也純善,你不必連他也防著。&rdo;
卿羽不接他的話茬,拿手蘸了藥酒替他揉著腿關節,低低道:&ldo;你的病非一日之寒,卻也並非是天生即患,我想,你是知道原因的,對嗎?&rdo;
久久,蕭遠才道:&ldo;我只是希望你能幫我尋到解救的法子,至於其他,你不需知道太多。&rdo;
卿羽垂下頭繼續幫他揉捏,不再言語。
沉默的氣氛裡,蓮生跟秋菱進得門來,蓮生端著湯藥道:&ldo;殿下,快些喝了吧,李太醫說這藥要趁熱,涼了可就沒效果了。&rdo;
蕭遠伸手欲接,卿羽眼色一凜,抬手搶了過來。
蓮生一聲驚叫,眼看著那碗裡的藥汁濺出來大半,灑到卿羽身上洇得一片濕,嚇得噗通一聲跪地上:&ldo;奴才該死!奴才該死!&rdo;
蕭遠輕輕咳了兩咳,笑道:&ldo;清平,你嚇到他了。&rdo;
卿羽不知所以:&ldo;怎麼,我……很可怕嗎?&rdo;
蕭遠指了指秋菱:&ldo;你告訴你家主子,方才她是什麼樣的?&rdo;
氣氛本融合,秋菱倒也放鬆,做出驚恐的樣子:&ldo;公主,您剛才疾言厲色,一副要吃了蓮生的樣子,大手一揮,奪過藥碗,那動作讓奴婢以為您要出手打蓮生……&rdo;說著不由自主地比劃了起來,惹得蕭遠直笑。
卿羽有些不好意思,趕緊扶蓮生從地上起來,道:&ldo;我不是有意的,那個,蓮生,你別往心裡去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