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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次撥徐茂的電話，他還是不接。
她沉默的收回手機，攪了攪碗中熱氣騰騰的米線，一口一口的吃，一點滋味都嘗不出來。胃彷彿在和她鬧脾氣，不肯接受米線，勉強吃了大半碗，她已經覺得實物塞滿了食道，幾乎要湧出喉嚨，便放下筷子，趕回了醫院。
又等了一刻鐘，喬醫生才出來，神情凝重，看得她心一咯噔，猛然站起來：&ldo;媽媽怎麼了？&rdo;
喬醫生看了她許久：&ldo;孫女士沒事。&rdo;
她鬆了口氣，又對醫生的反常態度感到不安：&ldo;您有什麼話，請直說，我聽著。&rdo;
喬醫生示意她坐下，嘴唇抿了又抿，道：&ldo;徐夫人，孫女士這些年接受了一流的治療，你把她照顧得很好，盡力避免她受刺激，她恢復得真的……非常不錯。只要不去觸碰促使她發病的那些陳年舊事，一般的壓力，她已經可以承受。&rdo;
宋棠頓時怔了，好一會兒才說：&ldo;媽媽她……情緒不是很穩定……&rdo;
&ldo;孫女士是比尋常人敏感一些，但是……&rdo;喬醫生斟酌著言辭，&ldo;她沒有你想像的脆弱。很多老人年齡越大，越像個孩子，有時候發脾氣什麼的，是想獲取注意力，或者得到什麼……&rdo;
醫生說得很委婉，很剋制，但是言外之意，宋棠已經聽得很明白，她不由自主的按了按肋骨的傷處，輕聲道：&ldo;喬醫生，請您直接告訴我，媽媽大部分時候……是裝病？&rdo;
喬醫生並沒有否認，只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和藹的說：&ldo;宋小姐，孫女士的病情好轉，是大好事，你不用那麼緊張。她的舉止可能不妥當，但每種行為都有它的成因。如果你同意，我這就幫你預約我的同事，她是業界口碑很好的心理治療師，她能幫你瞭解孫女士的想法，經過她的治療，孫女士應該可以轉變一些個人行為，用成年人的態度和你交流。&rdo;
宋棠抿抿嘴，點頭：&ldo;那就麻煩你了。&rdo;
喬醫生立刻給心理醫生打電話，不一會兒就談妥，道：&ldo;明天早上九點就能開始。孫女士可以先在醫院住一晚上，免得一來一回的折騰。&rdo;
宋棠和陳阿姨一起把孫靜姝送進病房，喬醫生方才已經勸過她，她對和心理醫生見面倒也沒提反對意見，但依然嗚嗚哭泣，說趙旭的好，徐茂的冷硬，等把她哄睡著，已經接近凌晨時分。
宋棠走到已經安靜下來的走廊，再度給徐茂打電話，他終於接了，但不說話。
&ldo;徐茂，對不起，媽媽今天太過分，我替她向你道歉。我不和你走，並不是想將就她，但是……我真的怕她發病，鬧出什麼大事。&rdo;
他過了好一會兒，才道：&ldo;那她發病沒有？&rdo;
&ldo;沒有……&rdo;
&ldo;你明白了？&rdo;
事到如今，她怎麼不明白？她眼前已然一片模糊，哽咽道：&ldo;對不起……&rdo;
&ldo;什麼時候回家？要不要我接你？&rdo;
&ldo;不……不用。明天上午媽媽要接受心理治療，我在醫院陪床，不回來了。&rdo;
&ldo;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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