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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以為意，只道隨手買下的物件，不過看個樣子、圖個吉利，真或假並不打緊。

她彼時沒細看，眼下近前端詳，忽覺有些眼熟。

起初以為是這類擺件看多了，後頭細細想來，一時恍然，心下暗驚。

這擺件在她那個奇異的夢裡出現過。

她隱隱記得，夢境之中，她在外祖家滯留期間，住的那間閨房內的多寶閣上就擺著這個把件兒。因著和合二仙表闔家敦睦、婚姻美滿之意，母親總讓她在屋內擺上這種擺件，但又嫌她皮，怕她磕了碰了，故她屋裡的和合二仙多是紫銅鎏金的，這種玉雕，尤其是年頭頗久的老玉雕，她那裡並沒有。

她當時在夢裡瞧見，還略有驚詫。因而至今仍存印象。

陸聽溪捧著那尊老玉雕的和合二仙，不由惘然。

年初一親朋走動多，謝思言整忙一日，晚間方回。

他甫一回來，就被陸聽溪拉去，問起了那尊玉雕的來歷。

&ldo;我當時瞧見，覺著順眼，就手兒就買了，哪會去問那許多。&rdo;

謝思言見陸聽溪對著那尊玉雕若有所思，問起緣由，她略頓，搖搖頭：&ldo;沒事。&rdo;

謝思言跟陸聽溪計議起初三回陸家的事。

內閣事繁，他實則也就初一這一天得閒，翌日就要開始忙，一直到初十才得十日上元假期。但婚後每年初三，他都會抽出一晌工夫，隨她往孃家走一趟。他要讓整個京師的人都瞧見他對她的情篤，免得仲菡那等人跟人嚼舌說他娶她不過是因著年及婚齡。

本是每年例行之事，卻不曾想，他說著說著，竟見陸聽溪眼圈泛紅。他攢眉，拉了她手，問可是今兒有人為難她了。

&ldo;而今天底下的人都知道我背倚你這座靠山，誰敢為難我，&rdo;陸聽溪笑笑，微抿唇角，&ldo;我不過是忽然有些感慨。我當年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我有朝一日會嫁給你的。&rdo;

謝思言眉尖微挑：&ldo;那你覺著你會嫁與哪個?&rdo;

陸聽溪彎眉而笑：&ldo;怎麼著也該是像齊表兄那樣的，再或者，讓父親幫我揀選個溫文爾雅的……橫豎不是你。&rdo;

她話未落音，就見謝思言魔爪伸來，忙忙側身避開，岔題說起了白日間齊正斌問起的那件事。

&ldo;什麼叫定了跟沒定差不多?&rdo;

謝思言微舒雙臂，直直看她。

陸聽溪踟躕下，上前擁住他，埋首在他胸前蹭了一蹭：&ldo;可以說了?&rdo;

她實在想不到謝思言這樣的人還有這般幼稚矯情的時候。自打她在大興莊上主動抱過他之後，他就總愛讓她抱他，威逼利誘，見縫插針，幾可謂無所不用其極。

軟玉溫香貼滿懷，謝思言終於饜足眯眼，勾臂攬了她，方道：&ldo;那遺詔上寫的嗣君是楚王。&rdo;

此處的楚王指的是沈惟欽的祖父。

陸聽溪一驚：&ldo;仁宗皇帝被人下蠱了?這也太荒謬了。&rdo;

&ldo;這遺詔大有深意。仁宗皇帝膝下無子，又察覺到了自己一眾兄弟的勃勃野心，知道即便從宗室中擇一適齡子弟過繼膝下，也阻撓不了那幫虎狼之輩的覬覦，畢竟過繼來的子弟年歲不會太大，而少主登基，除非有舉足輕重又丹心一片的股肱老臣來從旁襄助，否則必成旁人的踏腳石。&rdo;

&ldo;再者，仁宗皇帝又隱隱察覺出其時尚是親王的鹹寧帝會對他下手，怕自己尚未剪除這個弟弟就先遭不測，於是留了一手‐‐便是這道遺詔。&rdo;

&ldo;仁宗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