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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的人亦是來來去去,為佈置喪堂忙的團團轉,只是不知道這喪堂又是為誰而設,私底下嚼舌說是新帝惦舊王,總算是在人死後念起了一點叔侄情意,又想起這兩人歲數相當,興許這情意還很是深厚,只是終究敵不過人心中的慾念,便愈加勤快了起來。
千里之外,如姬在湖畔邊的來回遊盪,終於累了,想尋一塊兒石頭坐上休息。
突然,一隻精靈精怪的小狐狸猛地跳到如姬懷中,被她一把抱起。
如姬凝視著狐狸,一臉驚喜道:&ldo;你竟還沒死?&rdo;馬上又想起了了什麼,小心翼翼道,&ldo;我曾那樣對你,你不恨我嗎?&rdo;
狐狸伸出粉色的小舌舔了舔她的手指,又在她的臂彎處蹭了幾蹭,揚著臉漆黑的目光深深凝視著她。
琉璃眼中映著她青白的面色,如姬抱著狐狸的手一抖,竟讓它從懷裡生生掉了下來。
她垂眸,喃喃道:&ldo;原來,是我已經死了。&rdo;
小狐狸費力地支起身子,扭頭對著她的側臉,哀哀地嚎著,神色慼慼。
那時,一切才剛剛結束,一切又剛剛開始。
自那以後,便是一鬼一狐相伴百年,一起守著一個希望,等著那不可能等到的人。
如姬輕聲道:&ldo;我是一個野魂罷了,那狐狸的魂魄也是偶然得遇,可想來一般生畜是沒有野魂的,它必是修煉成精,變成了一隻妖狐,鬼府收它不去,才留了下來陪我作伴。&rdo;
她秀眉一蹙:&ldo;只沒想到,現在它竟和那負心的人一個德行,哪裡都尋不見。&rdo;
說這句話的時候,如姬的語調和平日一樣,似乎沒什麼分別,可顏卿聽得出來,她內心中還是隱隱有著期待的,至少,一隻狐狸總比長久不露面的故人要好找許多。
之後再幾日,如姬一直在尋找,卻也一直收穫著失望。
顏卿看到那雙眸子愈來愈暗淡,愈來愈無光,就像秋日在山間蹣跚而落的夕陽,一點一點收盡殘燼餘暉,便要陷入同白日一樣永恆的黑夜。
&ldo;也罷,本來就是緣來則有緣去則無的東西,就隨它去罷。&rdo;
說完這句話時,如姬面上濡起一片濕涼,看著指尖沾著的一抹晶瑩,她茫然道:&ldo;我哭了?&rdo;怔然半晌,&ldo;我怎麼,哭了?&rdo;
冥府,長年不見天日而暗黑的存在,牛鬼蛇神的壁畫自周邊延展而開,愈往前去,依次雕刻著十殿閻君,最後要濃墨重彩來研磨的那人,正端端坐在寶殿的深處,幽幽深深,看不清眉目。
鬼火冒著詭異的藍光,在彼岸花狀的燈盞上跳躍著飛舞,與廳中兩旁倒吊的暗夜蝙蝠耀紅的眼組合成一副詭譎的畫面,令人不寒而慄。
&ldo;我來向您討要個東西。&rdo;她靜靜跪著,淡紫衣衫層層繾綣在一處,彷彿廳中鼓起了一個紫色的花苞,說完這句話,良久,她沒有動也沒再說話。
半晌,那人幽幽沉沉地聲音在空曠的大廳中陡然暈開:&ldo;如姬,你好大的膽子!&rdo;
周邊的鬼火簇然騰起,猙獰可怖,似是要吞滅這世間的一切。
如姬昂起頭,神色無畏,凌雲髻高高盤起,身姿挺直如竹。
這麼多年了,塵世在變,人心在變,連亙古不變的幽冥也在時光的點滴流逝中悄然變化,滄海桑田,紅塵鬥轉,不變的,唯有她負隅頑固的心,和那一臉的倔強。
寶殿上的人颯然一笑,低沉的聲音卻透著肅肅寒風的冷冽:&ldo;你難道就不怕魂飛魄散麼?&rdo;
深藍的火光在彼岸花盞上變換著千種形態,倘若沒了花盞,沒了穹頂,沒了這幽暗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