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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太收下東西,又領著兒子去了廚房,拿了半袋子玉米麵、一根凍了兩個月的狍子腿遞給了李木林:&ldo;這些是你二哥二嫂給你準備的,你們過得也艱難,我們在家好歹能種點地,從山上也能採些蘑菇木耳野菜打個野雞野兔啥的,怎麼也比你們好過些。&rdo;
李木林看著東西,忍不住落了淚:&ldo;如今年景艱難,娘留著就好,我們家人口少,湊合湊合就夠吃了。&rdo;
&ldo;你們兩個大人吃什麼我管不著,明書和明信都是好孩子,把他們餓壞了我心疼。&rdo;李老太抽了口菸袋,沉默了片刻擺了擺手:&ldo;趕緊走把,別誤了車。&rdo;
李木林抹了把眼淚,正想再和老孃說兩句告別的話呢,忽然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頓時把李木林想說的話都給嚇忘了。
&ldo;我不走我不走,奶你快來救我!&rdo;後知後覺的明信看著爹媽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了這才反應過來,登時就嚎啕大哭起來:&ldo;奶家好,我喜歡奶,我不想回家。&rdo;
張春華急的一頭的汗,一邊給他套衣服一邊哄著他:&ldo;別哭了,等下回咱還來。&rdo;
&ldo;你前天還說奶家不如咱家好,下回不來了呢。&rdo;明信才不信他媽,一邊哭一邊把張春華說過的話一字不落的學了一遍。
張春華用餘光看了眼站在一邊抽菸袋的李老太不禁滿頭冒汗,雖然在李家吃的好,兩個孩子也胖了一些,但眼見著兩個孩子和李家人越來越親,張春華就是忍不住吃醋,因此前天才小聲和兒子嘟囔過這麼一句話。
&ldo;別瞎說,你要是不聽話下回不帶你來了。&rdo;張春華終於給兒子套上了衣裳,半拽著他走到李老太面前,訕笑道:&ldo;娘,那我們走了,等啥時候木林有假我們再回來。&rdo;
李老太眼皮都沒抬,只摸了摸小孫子的腦袋,和顏悅色地說了句:&ldo;秋天時候回來,山上淨是好東西,到時候奶讓你吃個夠!&rdo;
一句話,明信的眼淚就止住了,他抹了把臉上的眼淚,揚起小臉露出個天真的笑容:&ldo;我喜歡奶!&rdo;
送走了李木林一家,李家又恢復了往日的生活,轉眼間冰雪消散、河水化開,天氣漸漸炎熱起來,等蓁蓁經歷了翻身、打滾,終於在夏天到來的時候,蓁蓁坐了起來。
第10章
農曆七月的天氣,是一年四季最熱的時候,人們看著越來越空的廚房,一個個都焦躁不安。打出了正月起,供應糧居然比頭一年更加短缺,以往每個月還能買回來一半的糧食,可今年都到七月份了,才買到了兩回供應糧,斤數也極少,李家人除了正在吃奶的蓁蓁以外,每個人都不得不勒緊了褲腰帶,再一次嘗到了挨餓的滋味。
李木武和李木森兩個坐在糧店的倉庫門口,看著空無一人的院子忍不住嘆了口氣。兩人在倉庫都是扛麻袋的工人,平時按件算工資。往年每個月怎麼也能往家拿四五十塊錢,去年就是再艱難也每個月就差不多賺三十塊錢左右,可今年過了年,總共才往家拿了四十塊錢。
錢倒無所謂,以前還存下來一些,不至於太艱難,兩人發愁的是再沒有糧食運來,家裡就要斷糧了。
李木武眉頭緊鎖,困苦讓他瞧著更蒼老了:&ldo;再不來糧食咱家就扛不過去了,不行明天我們請假上山採野菜得了,反正糧店也沒活。&rdo;
李木森卻有些猶豫:&ldo;萬一來糧食呢,咱倆在這還能搶上些,要是錯過了不知啥時候能再有糧食了,採野菜什麼的有小子和家裡的娘們呢,咱在這等糧食是要緊的。&rdo;
李木武嘆了口氣,抓了抓腦袋實在不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