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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登門看望遲艾的，是金如川。連續幾天艷陽高照的，他到的時候，偏偏下起小雨。遲艾披了件外套坐在客廳裡，小夏在娛樂臺裡搜尋，在給他找自己的偶像喬伊的影像。電視上那些紅男綠女花花糙糙，並沒有激起遲艾什麼興趣。畢竟他以前有過視力，如今重新展現在眼前的世界，他並不陌生，只是突然這麼多的資訊擁擠進他的大腦，反倒時不時的頭疼，疼得厲害的時候還會狂吐不止。金如川不高，看起來很斯文，相比起他商人的身份更象是個學者。遲艾跟他也算相熟，站起身，跟他問好，金如川情不自禁地楞了一下。雖說見他這麼多次，卻是第一次跟遲艾眼對眼，也怪不習慣的，難怪田鳳宇跟他說遲艾不敢正視他，他突然能夠理解遲艾對田鳳宇的躲閃。&ldo;氣色不錯！&rdo;他走到跟前，把帶來的小點心交給小夏，是從遲艾喜歡的小店裡買的，&ldo;身體恢復得怎麼樣了？&rdo;&ldo;沒事兒，早就可以出院的，坐吧，外頭下雨了嗎？&rdo;遲艾先是在金如川身上嗅出一股cháo濕的水汽，這才注意到他發梢細細的濕潤。&ldo;誒，下著呢，&rdo;金如川坐下來，&ldo;老闆不在？&rdo;&ldo;他剛剛出門，一會兒就回來……你留下吃晚飯嗎？&rdo;他問道：&ldo;鳳宇哥請了人到家裡做客，你也別走了吧！&rdo;&ldo;誰？&rdo;金如川感到好奇，田鳳宇幾乎不請外人到家裡。&ldo;康慶和封悅。&rdo;……從午睡中醒來，封悅躺在被子裡，懶散地沒有動彈。他並沒有睡午覺的習慣，近來晚上睡眠不怎麼好，昨晚跟美國那裡電話會議到三點多才睡，早上還是按時醒來，跟康慶出門，約了戰克清吃了早茶，回來的路上在車裡就昏沉沉地犯困，回到家裡，兩人親近了一番，累極之後，連澡也沒沖，就昏睡過去。身邊的康慶已經不見，伸手摸過去，冷冰冰的，看來自己睡著以後，他就起身了。封悅起床，隨手拿裡搭在床邊的晨褸，穿上，一邊伸手打結，一邊朝陽臺那裡走去，門留了個小fèng兒，有煙氣飄散進來，康慶靠著欄杆抽菸，水晶菸灰缸裡，已經滿是菸頭。目光流連在庭院裡開始抽綠的林木間，走著神兒，直到封悅拉開門，才猛然回頭，指間長長一截菸灰，倏然墜落。&ldo;別出來，冷，&rdo;他把煙捻滅在菸灰缸裡，走過來，摟住封悅的肩膀，推回屋裡，&ldo;剛起來，小心著涼。&rdo;&ldo;你有心事？&rdo;封悅在他神態裡，捕捉到近來常有的焦躁，自然明白為了什麼。&ldo;沒什麼，&rdo;康慶一說話，煙氣就衝出來，他隨手拿了塊薄荷糖，扔進嘴裡，隨即換了話題：&ldo;睡得好不好？不是被我吵醒的吧？&rdo;封悅沒理會他的轉移話題，語重心長跟他商量：&ldo;你要是不想，我們就不去吃飯了，你見到遲艾，忍得住嗎？&rdo;康慶半晌沒有做聲，未幾走近，拍拍他的後背，說：&ldo;放心，我還不至於找田鳳宇的麻煩。&rdo;封悅背手，捉住身後的手掌，握住沒動。他很清楚，現在康慶想法很複雜，礙於自己的關係不好發作唯獨掩藏在心底。這兩年，他們之間矛盾幾乎沒有停頓，一件一件接踵而來，應接不暇，跌跌撞撞闖過來，讓人力不從心。想起小時候坐在他摩托車後面，勁風中不能呼吸的速度和快感，各自把來自波蘭街或者柏林道的煩惱拋卻不管，只有他們倆，緊緊依靠在一起的日子……封悅輕輕嘆氣，放鬆自己，抵在康慶肩頭，他們怎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似乎感應到他的惆悵，康慶收緊懷抱，粗聲在他耳邊道：&ldo;別胡思亂想了啊，我可沒別的意思。&rdo;封悅剛睡醒，稍微有些出汗，剛被風一吹，額頭冰冰的，康慶的大手撫摸兒過，嘴唇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