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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陳旺樹被抽調過來搬運沙石入庫,他那樣的身板,一次能扛五大袋,一般的壯小夥子,也能扛三四袋。王子墨算過,一般上等沙石陳旺樹能扛兩袋,以此推算,這次偷工減料的數量極其驚人。
是夜,陳旺樹溜達到了王子墨那邊,王子墨見陳旺樹來了,趕忙從火爐上將暖著的肉湯給他端過來:「樹哥,累了吧,趁熱吃。」
「香,真香,你小子這日子過得可真舒坦。」海塘上的飯怎能填飽陳旺樹,他接過湯碗,忙不迭吃喝起來。
王子墨心裡苦笑,她日日提心弔膽,晚上都睡不著,哪裡來的舒坦日子,她覺得,還不如跟著陳旺樹上海塘呢,雖然苦些累些,可總歸不用擔幹係。
「樹哥,你們那邊可還好?」王子墨見陳旺樹滿臉疲憊,關心地問道。
「給官家幹活,就那樣。」陳旺樹滿不在乎地說道。
「可曾聽到什麼流言?」王子墨問道。
「流言?」陳旺樹愣了愣,將肉湯一口氣喝完,隨意抹了把嘴,抱怨道:「不就吃住比往年差麼。我連著三年都上工,真是一年不如一年。去年你也去了,雖說在運河邊住得差些,但好歹五六日吃上一回肉,白米管夠,時不時還能從河裡撈上幾條魚打打牙祭。前年是修官道,一路修過去,沿路的鄉親送吃送穿,可自在了。今年別提了,在這鳥不打屎的地方,見天的喝西北風。」
「還是你小子有福氣,有個好師父,還有個便宜師兄,風吹不著,水淹不到,吃住和官差一樣,可把狗子那小子羨慕死了。叫他瞧不起讀書人,這回,抓瞎了吧。我和你說,他原本打算在海塘上收拾你呢。」
王子墨見陳旺樹東拉西扯,說不到點子上,只得放棄了。也是,一個種地的,沒見過世面,心思太過簡單,眼裡不就是盯著幾個子,幾塊肉麼。
陳旺樹吃飽喝足,與王子墨聊了一會兒便走了。王子墨繼續翻看帳目,這回是她出師以來頭一次獨擋一面,那三個工房書吏只是做些抄些工作,另兩個帳房雖是老帳房,不過手藝一般,也不知是否是胡得來的授意,這邊的事多壓在她身上。
只是這活越幹下去,王子墨心裡越沒底,到了第七日,縣太爺領著一干衙門屬官來海塘巡視了。
常仁志似乎對工程建設並不在行,並沒有看出什麼問題,但他帶來了一個錢穀師爺,對帳目卻是查得極仔細。
王子墨看著那個師爺翻看帳目,心裡七上八下的,帳目主要是她做的,如果出了問題,那她便是第一個倒黴的人。王子墨低著頭,偷偷瞥了一眼胡得來,卻沒有從胡得來那裡得到任何反饋。那胡得來四平八穩地站在常仁志身邊,也很恭敬地垂首,臉上是一心為公無私奉獻的忠臣表情,誰看了不說一個好字。
「太爺,帳目沒問題。」師爺查好了良久,才起身稟報。
王子墨聞言,算是鬆了一口氣。因為她發現了極大的問題,自然在帳目上萬分用心,還好自己的本事不錯,至少沒有被人當場抓住。
這事,她一直忐忑在心,特別是常仁志到來以後,王子墨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將實情稟報,只是自己的身份是胡得來的師弟,那便是胡得來的人,再有來之前胡得來的那番敲打,王子墨終是歇了揭穿的事實。王子墨覺得,就算要稟報,也得先與胡得來商量。
常仁志浩浩蕩蕩而來,勉勵慰問之後,又揚長而去。胡得來為了體現公忠體國,便留了下來。王子墨也算看出來了,做為工房主事的胡得來,直到徭役第七日才與縣太爺一同而來,可見他對差使並沒有他自己所說的那般上心。
也許是因為帳目做得很不錯,到了晚間,胡得來派衙役叫了王子墨一同吃酒。
「師弟,為兄事務繁忙,無暇照顧你,這幾日在海塘上,過得可好?」一貫的親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