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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國事

本來是要勸那木罕的，忽必烈反而傷感起來，沉默地打量著小兒子，以目光代手，從他身上一寸寸撫過，喉頭微微顫動，卻說不出話來。真金見狀，忙溫言勸慰：&ldo;父汗這樣，反倒讓四弟不好受，說來也是好事情，何不開開心心的？&rdo;

忽必烈聞言，沒有回應，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真金一眼，真金也只一笑，微微低下頭。

此時，伯顏已被冷在一邊多時了，他出身寒微，也不好插話，只在一旁靜靜看著，忽必烈這才注意到他，招招手叫他過來。伯顏也是個有眼色的，隨即滿好一碗酒，又要敬忽必烈。

忽必烈擺擺手推脫了，伯顏又敬那木罕：&ldo;王子即將封王出鎮，是大喜之事，若蒙王子不棄，賞臣下一個面子，喝了這碗酒吧！&rdo;

那木罕此時已暈暈乎乎的，也沒推脫，接過來仰脖喝了。他放下碗，我才看清他的臉，紅通通一直蔓延到脖子上。喝成這樣子，回去指不定怎麼難受呢，卻也不忍讓他敗興，遂沒開口勸他。

殿裡大大小小几個男人，都已不勝酒力，尤其是那木罕，已經歪著位子上，坐不直了。察必看不下去，走至他身邊，奪過他的酒壺，不讓他再喝。忽必烈看在眼裡，不由得笑笑：&ldo;你這個當母親管得也太多！喝個酒而已，何不讓他盡興？&rdo;

察必本就想勸話的，忽必烈一說，她更有了由頭：&ldo;大汗也是縱容他！馬上封王的人，怎能沒有節制？臣妾是怕他喝酒誤事！到了北邊，還這個樣子，可怎生是好？若是安童那樣的，倒是讓我省心了……&rdo;

安童雖已半醉，一聽察必提到自己，還成了那木罕的參照物，不由得正色斂容，作謙遜狀。忽必烈見他如此謹慎，笑道：&ldo;大哈屯說的是實情，你何必不安？&rdo;

這麼一說，安童更不自在，微微垂眸，道：&ldo;臣慚愧。&rdo;

這副老成樣子又回來了，我看著他，頗感無奈。

&ldo;你若這樣想，就多上點心，趁著和伯顏出去辦差的機會，多向他請教請教！&rdo;忽必烈笑道。

安童點頭納言，這回又輪到伯顏不安了，看他們侷促的樣子，忽必烈哈哈大笑：&ldo;你們一個個的，怎麼都像漢人似的，被人誇兩句，就彆扭上了！咱們本是草原來的堂堂漢子，被人稱讚不是好事嗎？&rdo;

&ldo;就是！……咯……！&rdo;忽必烈話音剛落，就聽一個聲音突兀地闖進來，還打了一聲響亮的嗝。我們不禁循聲望去，除了那木罕，還有誰呢？

然而他又兩眼一閉，歪在位子上迷糊糊醉過去了，察必看著他，無奈地嘆嘆氣，我們則禁不住大笑起來。

而後，視線又回到伯顏身上，忽必烈望著他，目光殷殷：&ldo;朕知道你在這邊沒有娶妻，怕是心也不安定罷！勿憂，這次去燕京，事情若辦得漂亮，朕便給你指門親事，保管把你牢牢拴住這裡，好安心為朕做事！&rdo;

他說的不鄭重，目光也透著揶揄，一時讓伯顏這個大男人羞了臉，只能連連謝恩。忽必烈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既施加壓力，又許以恩惠，下面的人怎敢不盡心呢？

我和別速真相望一眼，也不跟他們摻和，又坐下來安心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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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童和伯顏去燕京查勘修建新都諸事，不日就上路了。那木罕出鎮卻是一等一的大事，含糊不得。忽必烈正式冊封他為&ldo;北平王&rdo;，授命掌管漠北軍事諸事。幼子離家遠去，忽必烈還是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