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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時,李貴從簷下走來,“沈管,醒酒湯好了。”
“端進來,”沈闊答應著,一手揉著額角,感受口中那點殘留的溫度。
蘇禾則低垂下通紅的臉,後退兩步離得他遠些,用力地絞著手指。
李貴掀簾進來,見這情形,覺出不對勁兒,也不敢細看,解酒湯擱在案上便忙忙退了下去。
待腳步聲再聽不見時,蘇禾才又發作,但心緒較方才已平復許多,只喘著粗氣問他:“沈闊,你該不會心裡真對我有什麼齷齪的想頭吧?”
沈闊冷哼一聲,抬起那雙狹長凌厲的眼看她,似在諷刺,“你太高估自己了,後宮不缺美人,像你這樣姿色的咱家見得多,方才咱家不是同你說過麼?咱家有更好的法子助你籠絡聖心。”
只見他漫不經心地端起茶抿了口,又道:“皇上喜愛擅風情的女子,你還很欠火候,若不想被寵幸一回便拋之腦後,便要下點功夫,方才你吻得很不好,不過……咱家可以教你。”
教?這樣的事兒還要他來教?他怎麼說得出口?
“不必了,奴婢看過避火圖,不再需要人教這些,”她原想請惠妃教的是皇上喜歡什麼香,什麼妝面這樣的小事,可不是床幃之事。
說罷她向沈闊一蹲身,“再不回局裡姑姑便要罵人了,公公您好好保重身子,奴婢回了,”說罷轉身,氈簾一甩大步走了出去……
沈闊看著簾子下襬輕輕擺動的穗子,嗤笑了聲,原本玩味的臉上現出鬱郁之色,他的腦袋更痛了。
蘇禾氣得一路小跑回針工局,回屋後立即漱了口,心緒卻仍不能平復。
後頭又有局裡的姐妹來拜訪,她恍恍惚惚的,只看見一張張笑臉,聽見她們說的許多漂亮話,而那彷彿都與她隔著一層,進不到她心裡去,她敷衍著笑笑,迎合了幾句便說自己乏了,把她們送出了門。
夜已深,她人還是暈乎的,用過藥後甚至沒有洗漱便上床歇息。
然而這被窩裡似有一團火,烘烤著她的全身,這樣冷的天兒,她竟熱得出奇。
她輾轉著,不能不去想那個吻,雖漱了口,唇齒間卻還殘留著酒味,一呼一吸間彷彿能聞見酒香,好像又陷入那溫柔的吻中,而她竟非但不厭惡,還有些歡喜,那是個太監啊!她真是瘋了!
只是,她突然想到浣衣局那些老宮人的話,她們說沈闊與馮婕妤做過對食,想到沈闊攥著馮婕妤的手,輕聲細語說話的樣子,便無端想象出沈闊與她親吻的模樣,太可怕了,她不能容忍沈闊與任何除她之外的女子親吻,光想想便受不了,便要瘋了!
於是一整夜,她都沒能閤眼。
次日,她仍照常去直房繡皇后的吉服,芸兒見她眼下烏黑,還笑話她:“昨兒的事把你嚇著了?”
蘇禾愣愣看著她,以為她知道了沈闊親吻她的事,不由心頭一緊。
芸兒見她如此,更拍掌笑道:“果然怕了,你瞧她的眼睛,定是知道皇上命她繡荷包,受寵若驚,一晚上睡不著覺!”
原來不是那件事,蘇禾心下暗鬆一口氣,故意輕拍了下芸兒,“芸兒姐姐也學壞了,還打趣我!”眾人都笑了。
其實昨晚到今晨,她只想著沈闊,繡荷包的事兒已拋到九霄雲外。
於是她一面繡著吉服,一面想著該在給皇帝的荷包上繡什麼花樣,想來想去無非那幾樣,什麼日、月、星、辰、華蟲、龍等十二章紋。
於是下值後,她便去左少監那兒取用了御用的明黃緞子、黑珠線、二色金線、銀線等,自個兒在屋裡繡起荷包來。
而如今局裡人人都在議論此事,只因是聖上密旨,只敢私下悄悄說,自然後宮許多妃嬪也聽說了此事。
身在高位,且跟在皇帝身邊的老人兒知道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