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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過一場雪粒子後冷了兩日,今兒天放晴了,蘇禾早早起身梳洗,用罷藥後便隨芸兒去了久違的東直房。
房裡擠著二十多位繡娘,每人跟前都放一張繃子,各個埋頭飛針走線地繡著,有繡吉服的、繡幡帳的,也有繡桌圍和繡屏的。
果然到年關下各處東西要得急,原本最喜嘮嗑的幾個繡娘都一語不發專心刺繡,聽見不熟悉的腳步聲只抬眼望了望,見是蘇禾,向她笑笑,蘇禾也回以一笑,唯有繡娘婉兒和紅芍,看見也只作沒看見,匆匆低下了頭。
而後,蘇禾跟隨芸兒坐到最裡側,同另外幾個針工局繡技最高的繡娘一同繡皇后的吉服。
如此默默繡了半晌,突然一繡娘往籮筐裡翻找了幾下,問身邊的:“你那兒還有青金線沒有?”
“沒有了,我繡的鑲滾用不著那個。”
那繡娘又問了另外幾個,都說沒有,她不由嘆了聲,“每年臨近年關上上下下都忙得這樣,原還有兩個打下手的,這會兒只能我親自去向姑姑要金線了。”
蘇禾恰好繡完一朵小牡丹,想起來散散步放鬆放鬆眼睛,便起身道:“我去拿吧,你要多少?”
“你去?也好,只要一攥就夠了。”
蘇禾於是取下頂針放在椅子扶手上,起身往外去……走到紅芍身旁時,紅芍突然道:“順帶給我也拿一攥吧。”她頭也不抬,好像沒看見蘇禾,可又分明是在吩咐她。
蘇禾瞅了她一眼,沒言語,這便掀簾出去了。
半刻鐘後回來,她手裡只有一團青金線,給了那繡娘便坐回原位。
另外幾個繡娘見了,你看看我我看看紅芍,打起眉眼官司,紅芍自覺被駁了面子,立即沒好氣地吩咐右手邊另一個年輕繡娘,道:“拿個線團又不能斷了手,她不拿,你去拿。”
她左手邊的一繡娘呵的笑了,“紅芍,別總支使人家,天天拿人當打雜丫鬟使。”
雙喜等人有意解開紅芍婉兒二人與蘇禾的誤會,這會兒也出來說話。
“紅芍,蘇禾不是不給你拿,實在當日司禮監審問時你有些話說得太過了,現今大家都在這兒,你向她道個歉,我們做見證,往後就當什麼事也沒有,啊?”
“是啊,還有婉兒,蘇禾回來三日了,你們也沒去看看她,不陪禮道歉,這叫人怎麼給你們臺階下嘛。”
還有打趣的,“趕緊的,不然今兒大家輪流堵在門口,午飯晚飯時不許她們去吃!”
另幾個都笑了,推著紅芍和婉兒。
她們想在插科打諢中將這事兒輕輕揭過,可惜兩邊都不領情。紅芍和婉兒一針一線繡著花,仿若沒聽見。蘇禾也不言語,有些事若輕易原諒,她們便以為她好說話,往後更蹬鼻子上臉了。
一陣調侃後,無人接話,屋裡突然尷尬地安靜下來,靜了片刻,雙喜終於忍不住扯了扯婉兒,婉兒這才道:“其實司禮監那回我們沒冤枉她呀,蘇禾你自個兒說說,你是不是林姑姑最看重最親近的人?那兩個月林姑姑如何手把手教導你,我們都看在眼裡,後頭我又聽旁人說了些你和林姑姑的事故,真假不知,可司禮監問起來,我只能直說,這不能算誣陷吧?”
紅芍也道:“是你運氣不好趕上時候了,那晚偏偏去了林姑姑屋,第一個見著了她的屍體,便我們什麼也不說,你也難逃干係。說起來林姑姑為何要吞金自盡呢,好好的連累我們。”
“蘇禾,我們比你在宮裡多待七八個年頭,你不會跟長輩計較這些個吧?”
繡花針紮了下指頭,蘇禾微微蹙眉,撫著手指緩緩地道:“蘇禾明白了,橫豎你們沒錯,都是小輩的錯,也是林姑姑的錯,林姑姑在局裡多年,德高望重,平日更沒少為你們擔事,她過身後你們就這樣議論她,你們也是她的小輩,怎麼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