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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針宮局已是臨近午時,日頭高升,屋脊上的雪露出微微的粉色,雪融得很快,屋簷下滴水如雨簾一般。兩邊直房裡靜悄悄的,像是聽見蘇禾幾人的腳步聲,不敢說話似的,靠在窗下的奴婢悄悄往外看了眼,後又迅速別開臉。
文繡領著兩個打雜的奴婢從繡房出來,見著蘇禾便道:“回來啦,”說著,命兩個小奴婢去接蘇禾她們手裡的包袱,還打趣她道:“走時什麼也沒有,回來時反而有三個包袱了,別是洗衣裳時看見好衣裳帶回來幾件了吧?”
蘇禾掩唇而笑,上前向文繡行禮,“姑姑近來可好啊?”
“就那樣,”文繡笑著打量起蘇禾,見她手背紅腫,不禁搖了搖頭,拉著她直往後罩房走。
芸兒和有德因接蘇禾耽擱了活計,這會兒都去直房忙活了。
蘇禾跟隨文繡姑姑回到自己屋,屋子裡顯然才收拾過,各處桌椅櫥櫃抹得乾乾淨淨的,只是又冷又空。
原先趙毓貞和秀吉的東西一樣也沒有了,花梨木雕喜鵲登梅四扇鏡臺前只剩一個脂粉盒子,還是蘇禾忘了捎帶走了,寬闊的三人通鋪上也只有一層薄褥,被子枕頭也都不見,但在八仙桌上,除了擺放整齊的茶具,還有一紅漆托盤,其上放著一匹浮光錦和兩碟點心。
文繡指著那點心道:“昨兒皇后娘娘賞你的,就是為的上回吉服那件事,記得吧?”
蘇禾頷首,笑道:“才幾個月,我還記得清楚呢。”
這賞賜只是面上意思,真正是為把她調回來,蘇禾想著,若往後有機會,定要好生感謝蘇姑姑。
“屋裡都收拾乾淨了,待會兒會送新被褥來,你好生歇下,不用急著做活兒,左少監還沒想好給你派什麼活計呢,林姑姑去後,她的位子便叫盛姑姑頂了,盛姑姑這兩日都叫她們氣病了,我看這擔子怕還要擔在你身上,不說了,過兩日自有定論,我也得回去忙活了,剩下的你自個兒收拾,”文繡說著,招呼了兩個小奴婢便走。
蘇禾送她出門,之後蘇禾回屋,著手將包袱開啟,把裡頭的衣裳脂粉一樣樣拿出來,掛的掛上,擺的擺上,這屋裡才有了點兒人氣。
待料理清楚這些,蘇禾又想到該去給少監打個招呼說自己回來了,於是去了明間兒,人尚在簷下,便見一湖青色圓領袍的小太監從明間兒裡出來,兩人迎面對上……
蘇禾認出來這是當司禮監給她行貓刑的公公,心下一驚,忙低下頭繞過他快步進了屋。
林姑姑那案子不是了結了麼?怎麼司禮監又來人,她隱隱有種預感,這人是針對她來的,會不會他們不放過她,繼續暗中查探此案?極大可能,林姑姑送她的木盒裡裝的可是個天大的秘密啊!
愈想便愈不安,向左少監打完招呼後,蘇禾回到自己屋,將林姑姑給的那隻盒子鎖進櫃子裡,雖然那張寫著秘密的紙已燒成灰燼,可這盒子留著總不保險,她忖著該把它怎麼毀了才好。
其實她想錯了,司禮監壓根不是為林姑姑的案子來的,而是來請掌印徐公公好生看著蘇禾,因她是黃程拿捏沈闊的籌碼,遲早有一日派得上用場。
午飯時分,針工局熱鬧起來,立即有好些人來看望蘇禾,有說好話的,有送東西的,不一而足。
最後人都去了,繡娘雙喜才扭扭捏捏進屋,陪著笑臉問蘇禾:“你在浣衣局可還好?你看你屋裡都灑掃乾淨了,我也沒甚好幫忙的。”
“姑姑這雙手是做針線這樣細活兒的,哪能給我收拾屋子,折煞了,”蘇禾說著,站起身給她沏茶,雙喜忙止住她道:“不不不,我站會兒就走,當日林姑姑的案子,司禮監審問我們時,我怕得很,就……就……”
“都是過去的事兒,不提了,”蘇禾笑意溫和,拉了她到身邊坐下,到底給她斟了杯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