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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著心跳聲，周澤楷十分確定和喻文州對視已經超過十五秒了，喻文州那雙融入夜色的眼眸也早已歸於平靜，但兩人卻誰都沒有移開視線，只靜靜的佇立著，彷彿被人施了定身術。此時的周澤楷仍舊不能確定那個說法靠不靠譜，也許是因為喻文州過於平靜的態度，又或許是因為漸漸感到了自己如同體力不支一般的弱勢，但即使如此，他還想要堅持一下，至少透過今晚的這些舉措，可以讓他多少感覺到些什麼。

自從那通電話後，周澤楷能夠隱約感覺到喻文州對自己並非是全然無感，但這種感覺究竟有多深，他卻一點把握也沒有，就像是一個站在無底坑邊的人。水坑是坑，窨井也是坑，同樣都是坑，可一腳踩下去的後果卻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不過，周澤楷似乎沒有意識到，即使是水坑，面對的物件是誰也很重要。比如，一隻螞蟻和一頭大象。

喻文州覺得自己此時就像是一隻螞蟻，面對大象能夠輕而易舉踏過的水坑，他卻只能裹足不前，而當大象自以為是的想要伸出援助之手時，螞蟻卻不禁要想：你連我在哪兒都看不到，又從何幫起呢?

從剛才對視的過程中，喻文州大概能猜到周澤楷是在試探自己，雖然自己曾經也這樣試探過他，但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更加深刻的體會到這其中隱藏的疑心有多重。他不知道周澤楷在懷疑什麼，而以前的周澤楷從來都不是這樣的，他一直都是用一顆最純粹的心面對自己，但這一次見面，他似乎改變了不少。

或許，從那通電話開始，周澤楷就已經進入了試探階段。

&ldo;我們要一直站在這裡大眼瞪小眼嗎?&rdo;

伴隨著這聲打破沉寂的話語，周澤楷像是終於被人從海里打撈出來一樣鬆了一口氣，隨即視線往邊上一瞟，再度回到喻文州身上時，眼神已恢復如初，然後他上前一步，趁著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拉起喻文州的手就往前走。

&ldo;跟我來。&rdo;

喻文州張了張嘴，視線停在那隻手上，想要說什麼，但被周澤楷牽著走了兩步之後，他最終選擇了沉默。

如果這也是一種試探的話，他順勢而為倒也不錯。

心安理得的被牽著走了幾分鐘後，兩人停在十字路口處，對面的訊號燈上顯示的還是紅燈，數字一秒一秒的跳著，隨著等待時間越來越短，周圍的行人從一個增至四、五個。其中有兩人是一對情侶。女孩挽著男孩的胳膊，男孩側頭貼著女孩的耳朵似乎在說什麼悄悄話，女孩被逗得輕笑不止，肩膀抖個不停，而正在這時，男孩飛快的在女孩臉上啄了一記，然後在女孩的驚訝聲中牽起她的手往對面走。

等喻文州發現訊號燈顯示的是綠燈的時候，數字已經跳過了好幾秒，周圍的人早已走在馬路中央，只剩下周澤楷和自己。喻文州低下頭，突然發現，不知在何時，周澤楷已經放開了他的手。再抬頭，看向周澤楷，他的視線在前方，隨著那對情侶過完馬路後轉彎的身影，他的頭也跟著微微動了動。

嘴角不經意的彎出一個弧度，看著訊號燈處顯示的最後三秒，喻文州大步一跨，在沖向斑馬線的那一瞬間，他回過頭，朝著還在發愣的周澤楷喊了一聲：&ldo;呆子!走了!&rdo;

周澤楷猛然回過神，腳還沒動，身體先一步往前傾，他低頭，這才發覺自己的手正被喻文州牽著，慣性使然，腳向前跨了一大步，追至喻文州身側，隨即一路小跑，終於趕在橫向的車輛開動之前抵達了對面。

&ldo;然後呢?&rdo;

帶著輕微喘息的聲音落在耳邊，周澤楷才像是驚醒了似得看向喻文州。

&ldo;怎麼走?&rdo;

街燈映照在那張臉上，讓周澤楷生出些許不真實來，可入耳的聲音又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