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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緣道：&ldo;我這邊還有些事情，你先過去，我隨後來看你，等我五日就好。&rdo;

桑意自然知道他要幹什麼，顧少桉一事牽扯無窮，還追查到北詔人中意欲行刺當今聖上的一窩反賊，應當慎之又慎。

他彎起眼睛看他：&ldo;夫君忙你的事就好了，你過來，路途遙遠，我捨不得。&rdo;

謝緣聽他說情話聽習慣了，此刻也只摸摸他的頭，從善如流地答道：&ldo;伯母把你交給我，我也不能這麼隨隨便便把你丟到外邊去。&rdo;

桑意又笑：&ldo;夫君的意思是，看過後就能放心丟了是罷?&rdo;

謝緣摸他頭的手轉而往下，捏了捏他的臉頰：&ldo;是，把你丟回家中，鎖起來再也不見人。&rdo;

臨行前一晚，桑意才知道他要去的地方並不是他申報的江陵，而是北疆。

&ldo;北疆?&rdo;桑意皺了皺眉。

謝緣道：&ldo;顧宰相上書說你身體不好，建議你不要走這麼遠山路去江陵，陛下便體察你，讓你去北疆了。&rdo;

桑意沉默了片刻：&ldo;我本來……&rdo;

&ldo;本來什麼?&rdo;謝緣問。

桑意卻扁扁嘴：&ldo;也沒什麼，我比較喜歡江陵。&rdo;

在那裡，你也比較容易想得起我。

然而這句話的言下之意，謝緣的確是不會聽懂的了。

桑意對江陵熟悉，卻不熟悉北疆，不得已只能央求謝緣給他傳授經驗，兩個人在家中園林中邊走邊談，從假山西面走到庭院東門，再往外一步就是街市，只能回頭。

謝緣卻道：&ldo;出去走走罷，去河邊吹吹風。&rdo;

桑意便跟著出去了。這回出門他沒有準備，穿的也是男裝，謝緣與他並肩行走，晚間倒也沒多少人注意。夜色濃重，兩個人循著秦淮河畔的燈籠街慢慢往前，中途有一段不見燈火的地方，謝緣便伸手將他牽著，等到走過了也沒有放下來。

這天晚上，謝緣又找出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每當他擺正態度同桑意討論，論及高深複雜些的問題時，桑意總會先忸怩一番，說一些&ldo;我是真的不知道這些……&rdo;而後再羞怯一笑，道&ldo;那我就隨便說說好了&rdo;，這&ldo;隨便一說&rdo;，內容卻著實慷慨激昂，有理有據，嚴肅冷靜，這樣的前後反差，聽得他總是忍不住想笑。

講了半晚上，話題也終於從北疆兵家事轉到其他的地方，比如小吃美食，比如見聞風物。

桑意問道：&ldo;你去過江陵嗎?&rdo;

謝緣楞了一下，搖搖頭：&ldo;我沒有去過，好在這次陛下要你去北疆，我能幫到你一些。然則江陵離金陵過遠，中間有重重山道阻隔，我未曾去過。&rdo;

桑意鄭重地對他說：&ldo;一定要去呀，那裡很好的。&rdo;

&ldo;有多好?&rdo;謝緣瞧見前面一條街有燈火遊龍閃爍，晃眼又熱鬧，帶著他慢慢往那邊走。

&ldo;那裡說不上多好，和許多個平常的的市鎮也沒什麼不同。作為一個天險重地，它有些小了，但是那裡的人都很好，男女心善，生活悠閒，一年到頭去城主府報的案，最大的也不過是幾家人算錯了田地，想請府上會算數的人幫忙講和。山清水秀，風吹過來都是甜的，涼的。&rdo;

謝緣笑：&ldo;這種地方多，不見得真有這麼好，你這卻像是鄉愁。&rdo;

他望見桑意垂下眼，頓了頓，像是在蓄意否定給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