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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端敏……果然不能答應。
她不甘心地握緊手，掙扎道：&ldo;我……我總能找到兩全其美的方法的！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這件事！&rdo;
謫陽聞言隨即冷笑：&ldo;兩全其美？若真有兩全其美的方法，我們何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你到現在還沒有弄清楚，問題根本就不在這裡。&rdo;
&ldo;當年我主動向你求親，除了青梅竹馬的情意還有性情相投的默契外，也有你家世不顯，野心不大的原因。我所期望的妻主，不用帶給我榮華富貴，滔天權勢，也不用對我百依百順，只要能夠愛我重我，信我敬我，與我一生一世平安相守即可。可後來的事情，一點點全不往我預期的方向走，這其中固然有些無可避免的原因，可你敢說你真的沒有辦法躲開嗎？&rdo;
&ldo;當初你若不去京城，怎會被人懷疑是先太女趙楠？你若肯聽我的不去西北領軍，燕國上下誰又能逼你去？普智早算出你再赴西北必然後禍無窮，你還是不肯聽勸……你連自己的命都不放在心上，又怎會顧忌我這個&l;旁人&l;的感受？你有無想過一次：若你有個好歹，我又該如何自處？若早知現在，我當初還不如聽母親的，在平南軍中隨便擇一人嫁了，縱然人生無味卻總好過整日惶恐不知那一天……這個世界上就剩下我一個人了。&rdo;
謫陽的聲音終於第一次流露出怨懟的情緒，不再復之前的麻木淡然，這對司徒端敏大抵算是好事。會憤怒會怨恨，說明還是有期待有牽掛，若是真的完全死心了，看開了，那麼兩人之間，怕是再難挽回。
然而司徒端敏此時此刻竟很難為這個發現感覺高興，因為她發覺謫陽在意的那一點，正是她最無法改變的一點。她雖然能夠耍無賴，卻不是真的無賴，只有真正認為自己所做正確的，才會在手段的使用上無所顧忌。然而，對著謫陽，她能夠假裝自己看不到這一點嗎？
這是她的……愛人，她付出過真心的愛人，她思念的時候會傷心，會流淚，會發狂的愛人，是她肌膚相親，靈肉相融的愛人。對著這個人，她又豈能有半分做偽？
&ldo;那日，普智說，你若去了，下場便是生不如死。你卻道&l;那又如何&r;？你可知道，我那個時候是什麼心情？&rdo;
&ldo;你答應的，再去西北，無論何時，都會讓我待在你身邊。我夫妻二人，死生相隨。可到最後呢……弓箭手圍過來了，你卻引著人跑了。&rdo;謫陽語氣淡淡地，蕭索之意卻如同冬天的冰霜浸透人心，&ldo;你可知道，若不是始終沒有發現你的屍體，若不是再我就要放棄的時候意外發現已經有了和寧，你以為‐‐你以為，你今天還能再這裡見到我？&rdo;
若是當時確認了她的死，若是當時沒有發現和寧，他必然自戮，追隨她於黃泉之下。反正這個世界本就不是他的世界，若是唯一能讓他對這個世界生出牽絆的人也不在了，他又何必留下。
孟秦在一邊默默不語：這位妹夫真真是個狠角，容貌氣度世間罕見也就罷了，最難得是如此至情至性。這八年來，敏敏也見過不少出眾男子，卻始終無動於衷。與這位妹夫相比，確實是米粒之光難與日月爭輝。敏敏不是好駕御的性子，卻被他輕易拿捏住真心，將來……怕不止是六宮粉黛無顏色，而是滿園□歸獨秀了。
司徒端敏心頭又一痛，她咬咬牙齒，忍了下去，額頭上滲出無數細小的汗珠，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面板越發顯得透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