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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笑鬧成一團,就聽窗下有丫頭回道:&ldo;二爺,李府派人送了帖子過來。&rdo;周天海聽了慢慢鬆開抱著姜玉春的手,面上劃過一絲冷笑:&ldo;終於來了。&rdo;姜玉春也跟著坐了起來,整了整衣裳說道:&ldo;湯家害怕你手裡有餘錢能翻過身來,一定要把你能挪動的錢都抽光了才甘心。湯老爺倒是精明的,只動動嘴皮子,讓李家賠錢賣園子。這李老爺還真聽他的,一半的銀子他也肯賣?&rdo;
周天海冷笑道:&ldo;肯定是湯總商許了很多好處給他,比如說安徽這塊的鹽引。只要李家拿到一半,他只兩年,這賠掉的銀子就能賺回來。&rdo;
姜玉春撇了撇嘴,高聲吩咐思琴幾個進來找周天海見客的衣裳。思琴捧了小帽、大擺褶子出來,姜玉春替周天海穿戴好了,又低聲囑咐了兩句,周天海一一低聲應了,末了趁丫頭們不注意,在姜玉春臉上偷了個香才笑嘻嘻地走了。
李老爺在揚州一家酒樓設宴,請周天海吃酒,湯總商作陪。幾杯酒下肚,三人言語間輕鬆了起來,喝酒吃菜閒聊。等酒過三巡菜過五道,湯總商見周天海喝的十分盡興,便一個勁地朝李老爺使眼色。周天海只當看不見,端著酒杯要敬酒。李老爺順勢碰了一杯,吃酒下肚,這才笑道:&ldo;周老弟上次去瞧我那妻弟的房子,可相中了沒?&rdo;
周天海聞言把手中的酒杯放下,重重地嘆了口氣:&ldo;不瞞你說,你妻弟的房子我是真喜歡,無論是位置、大小、設計都甚合我意,後來還跟著湯兄逛了回後頭的園子,真真是好,非胸有丘壑之人是想不出來的。&rdo;
湯總商聞言大聲笑道:&ldo;看來周老弟是真愛這園子。若不是真心喜歡,周老弟再說不出這樣的話來。&rdo;周天海苦笑一下,繼續說道:&ldo;喜歡是喜歡,可是這園子我恐怕買不了。&rdo;李老爺雖然有準備,但真聽周天海這麼說了,還是不由得怔住了。
周天海道:&ldo;原本去看園子是打算到年底各處的錢都回來再買的,可是看完了我才聽賤內說這園子是急著出手的。估摸著這一個兩月就要賣了,怕是等不到年底。我聽了心裡捨不得這園子,趕緊去籌錢,可是總共也才湊了五十萬兩銀子。不是我不想買,真的是差了太多。本來這事我都不好意思告訴兩位哥哥,可是兩位哥哥一直待我和親兄弟似的,我也不怕丟人就直接交底了。&rdo;
李老爺咳了一聲,抬眼看了湯總商一眼,嘴裡嘟囔道:&ldo;是差的遠了點。&rdo;周天海道:&ldo;可不是,因此我想都不敢再想這園子了。這耽誤了李兄賣園子我也十分內疚,這頓飯我請了,等明日我吩咐下面人幫著打聽打聽,看有沒有想買房子的。&rdo;
李老爺聽了便不言語,湯總商拿眼只瞅他,可李老爺每每想開口又忍不住抿住了嘴。湯總商沒法,只得和周天海笑道:&ldo;你在揚州好些個鋪子呢,又有錢莊又有糧莊的,難道還拿不出五十萬兩銀子來?&rdo;
周天海嘆道:&ldo;這五十萬兩銀子已經是那些鋪子能湊出來的所有的錢了。我自從做了官鹽的生意,那些錢莊鋪子都不放在心上,隨下面人去打理。這幾年雖然沒賠光,但沒賺什麼錢,只能保個本。錢莊裡的那些能活動開的銀子也沒剩多少了,多半是客人預先說好了要取的。你說我哪裡敢碰那些,做生意就要講個信譽,一個人取不出錢來,回去一傳,肯定就來一群人,到時候我這錢莊可能就倒了。雖然錢莊不賺錢,但畢竟是我父親的生意,我也不敢就這麼給敗了。除了錢莊倒還有幾個鋪子,可還不如錢莊呢。幾十間鋪子統共才給我湊了十萬兩銀子出來,我家裡存下的也只能擠出四十萬兩銀子。不怕你笑話,這裡頭還有我家二奶奶的嫁妝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