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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慎在門外等著季曉鷗。她那種深陷在椅子中的坐姿，將一個人的疲倦與軟弱完全暴露。看見她的瞬間，季曉鷗忘記了她曾經的傲慢與囂張，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ldo;姐。&rdo;她輕輕叫了一聲。
嚴慎扭過臉看季曉鷗一眼，眼中有隱約的水光。像是要回應季曉鷗這一聲&ldo;姐&rdo;，她笑一笑，但是笑容太過勉強，竟笑出一副淒風苦雨的光景。
季曉鷗忍不住搭住她的肩膀，輕輕摟了一下：&ldo;嚴謹不在，這個家全靠你了，姐，你不能再倒下，你得撐住。&rdo;
第73章
嚴慎眼望著不遠處重症監護室的大門，神情呆滯，好久才像是聽懂她的話，點點頭，接下去季曉鷗就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麼，才能安慰一個憂心如焚的人。曾經經歷過類似的場面，她明白此時局外人一切無關痛癢的關心，對親屬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它們只是耳邊轟轟作響的一段聲音而已。嚴慎臉上的淚，她也擦不了，她只能陪著嚴慎坐一會兒。
嚴慎一直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她靠在了季曉鷗的肩膀上，眼睛閉著，臉和頭髮貼到季曉鷗的臉上。季曉鷗握緊她的手，在人來人往的走廊上坐著，兩個人維持著這個姿勢坐了很久。
嚴慎終於睜開眼睛：&ldo;季曉鷗。&rdo;
&ldo;嗯?&rdo;
&ldo;我爸讓我跟你說，謝謝你!他還說，一切隨命，昨日因便是今日果，任何人都得為自己做過的錯事付出代價，他說，嚴謹是自作孽，讓你放下……放下他吧。&rdo;
季曉鷗沒搭話，因為根本就無從搭話，只是心臟像墜上一塊千斤巨石，驀然沉了下去。她翹了翹嘴角，似乎想笑，但睫毛上卻沾上了細碎的淚滴。已經融在血肉裡的感情，尖刀都剜不去。若能放下早就放下了，何至於等到今日?
&ldo;曉鷗。&rdo;
&ldo;什麼?&rdo;
&ldo;這個給你。&rdo;嚴慎從皮包裡取出一個資料夾。
季曉鷗低頭開啟，原來裡面是一份早已簽好字的委託書，委託她全權處理&ldo;三分之一&rdo;的經營管理。最下面的那個簽名，龍飛鳳舞很難辨認，但是她好歹認出一個&ldo;嚴&rdo;，知道這一定是嚴謹父親的手筆。
&ldo;交給你了。&rdo;望著窗外寡淨的藍天，嚴慎臉上慘澹的表情多厚的脂粉都遮掩不住，&ldo;別讓他失望。他是我媽的命根兒，這家飯店，就是他的命根兒。&rdo;
季曉鷗小心地收起檔案：&ldo;他現在還好嗎?&rdo;
嚴慎冷笑一聲：&ldo;沒人知道。連他關在哪兒，都是高度機密，沒人知道。&rdo;
季曉鷗原本打算先乘坐城際列車到天津，再想辦法去塘沽。但她在馬路邊尋找去火車南站的公交車時，接到一個電話。號碼很陌生，她以為又是房屋中介公司的垃圾電話，心不在焉地接起來。但對方&ldo;餵&rdo;一聲說：&ldo;甜心，是我，方妮婭。&rdo;
季曉鷗一邊眯著眼睛檢視公交站牌，一邊問道：&ldo;你怎麼換號了?&rdo;
方妮婭在電話裡哧哧笑著：&ldo;為了安全啊。我現在面首三千，可不想被陳建國抓住什麼把柄，離婚分財產的時候吃虧。&rdo;
季曉鷗皺起眉頭，對她這種隨便輕佻的方式，一直是不能苟同的態度，但她沒有說什麼。兩人再聊幾句，聽說季曉鷗要去塘沽的&ldo;三分之一&rdo;，方妮婭立刻興奮起來。
&ldo;就是你提過的那個水上的鴨店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