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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藥膏大手筆地橫塗上他身後紫腫的地方,他明顯地顫抖著。可塗著兩三下,我的心又軟了,怕弄疼了他,下手變得十分輕微緩慢,一點點地劃著名小圈圈勻開藥膏,似乎是撫弄著那隻他畫出來的小睡貓,似乎是安慰著一朵受傷的花……我塗著,他慢慢地不抖了,一動不動地臥著,呼吸平和細長……
我給他上完藥,幫他穿了乾淨衣服,蓋了被子,又在他身邊坐下。等了一會兒,他輕輕地說:&ldo;你一定,要信我。&rdo;
我一撇嘴:&ldo;不信!&rdo;
他輕嘆著:&ldo;你要信。&rdo;
我們再也沒說話。
看著他趴著的背影。我思緒萬千卻又似杳然無蹤。許多畫面閃現又瞬間消失。我想起我來的那天早上,怎麼給他上藥,想起他修長的手怎麼閃電般抓住了我的馬韁,想起我怎麼笑著追問他那些問題,想起我和錢眼在他面前嬉鬧,想起他為我挑選衣裳,想起朦朧中的我怎麼被他緊緊地抱在了懷裡,想我們多少果林裡的長坐,夜色初臨時在鄉間的漫步,想起我為他整衣撣塵……我怎麼把那些都埋葬了?就因為他告別了我,他身邊的女子……他在公堂上在我身邊跪下時我的喜悅,他今天的話語……我的心又變得柔軟……可這些都該告一個段落,我們的路已走到了盡頭。
我仔細問著我自己:我是不是很悲傷?我沒覺得有要哭要鬧的慾望,只是種不可明狀的難過,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透過嘆息我讓自己舒服些:我沒有給他我的一切,我沒有愛他到永久……也許我都沒有真正地愛上他!那些自說自話的安慰,那些一廂情願的保證,都是那麼輕易地消失無蹤!
時間過去,我本來已經習慣了生活中沒有他,我認定他不值得我喜歡。可現在看來,其實所有的怨意也許都是多餘。可我為什麼能在心裡放棄了這段情感,是因為我沒有對他的瞭解和信任?還是我早已失去了對情感本身的信任?我的心已是一片凍土,那裡生出的愛的花糙是如此短命。是不是我真的只能對著我想像中的人傾注我的熱情,在現實中,我已不能接受人性?……
老僕人來了,見我一人在屋中坐在謝審言的床邊,十分氣憤的樣子。我仍然恬了臉笑著讓他給謝審言拿來些吃的,看著謝審言俯臥在床邊吃了,我才出門和哥哥與李伯回了府。
回府的途中,我想告訴哥哥那個給他研墨的丫鬟是陳家小姐,是日後會嫁給謝審言的人,可我忽然感到了有種無形的意志,讓我還是少開尊口為妙,我就沒說話。
這之後的十來天,哥哥天天去看謝審言。每次回來他都來見我,告訴我謝審言怎麼樣了,傷好了多少,吃了什麼。我沒有再去一次。哥哥也告訴我,就像謝御史說的,謝家五天後下了聘,定了三個月後娶親的日子。
絕情
麗娘已經到了隨時都該生的時候。她著急上火,白天黑夜地在府中散步。我天天陪著她走,可不想說話,只覺得十分疲憊,心上的累。她從不問我什麼,只是有時長籲短嘆。
錢眼和杏花還試著在我面前說笑,但我不能忍耐他們的輕鬆話語,總是匆匆告退自處。
平生第一次,我不想讀書,因為不願看到任何引我思考的東西,但我腦中,如海濤般襲來的種種思緒根本無法停止。過去我願意與人嘮叨討論,可現在,我體會到了什麼是欲語還休。因為無從說起,因為說不清楚,因為說了也沒有用,我只能沉默。
以前我習慣了失望,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