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慢文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可我對他的溫情,我臨入黑暗之際對他的遺憾,難道也都歸在了我的錯誤之中?我的確真的想讓他快樂,真的想和他同行一路,安慰他鼓勵他……難道這些都是我的母性所至?我實際沒真正平等地對待過他?……
我是不是真的愛上了他?她們說分開後的痛和愛的深度成正比,我感到如此難受,這是羞恥還是愛情?!什麼是愛?憐惜是不是愛?留戀是不是愛?或者,我像以前那樣,無所顧忌地給了我的關懷,太沉重,太濃厚,結果讓人喘不過來氣,想逃離……
我跳下懸崖時,他的呼聲是那樣地痛,他曾一遍遍地喚我回來,那些是不是我的錯覺?一定是。我的那位曾多少次痛哭流涕地告訴我,他愛我至深,沒了我,他活不下去。但第二天,他就會與別人上床……我曾多少次發誓我再不相信,可現在我又信了一次。我與謝審言同行一路四個來月,天天在一起,不要說什麼愛情,也該講個熟情熟份。可他一旦自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告別了我……
這些思緒弄得我頭腦混亂,人格分裂。
當我亂到想哭泣的時候,我只能一遍遍告訴我自己。順從天意!我不能再做什麼了,就讓命運向我顯示它的意圖。我曾在什麼地方讀過這樣的話:&ldo;靜心等待,給上帝時間,讓他去安排。&rdo;我不知道確切的原話,但大概是這個意思。
但&ldo;耐心等待命運的訊號&rdo;說出來是如此輕易,做起來是如此艱難。尤其像我這樣無所事事的人,每天就拿了本書,魂不守舍地看著。反覆讀著一頁紙,怎麼也看不懂那上面寫的是什麼。腦中總回憶起我們剛剛結束的那段旅程。那時沒有在意的片段,常常在我恍惚之間浮現出來:藍色連綿的遠山,黃昏時在天邊朦朧的黑色城郭,田野中耕作的人們的歌聲,深夜裡月亮周圍淡淡的雲朵……
可所有的美麗,現在都帶了一層痛意。難道這竟是真的?快樂,日後回憶時,會變成苦楚,因它永不可再得。痛苦,日後想起時,會化為欣慰,因它早已遠去……
一天天,我在府中盲目地來回走,最怕見的就是麗娘。她懷上了孩子,現在正春風得意之時,我的情緒和她南轅北轍。我總躲著她,見了面也強顏歡笑。她看出來了,就也不來打擾我。萬一碰上了,她根本不敢開任何玩笑,只一個勁兒地問我想吃什麼。好在杏花也想錢眼想得發瘋,我們兩個人同命相憐,常常一起無言地走到深夜。
仰仗著這麼多年我體會失望的經驗,我默默地忍著。知道心頭的痛總會慢慢地變鈍,我會麻木,然後我會恢復。心上會結上一層傷疤,下次,如果打擊再次落在這傷疤上,我就不會再這麼痛,這麼害怕呼吸,這麼害怕回憶……
我自那日就再也沒有去見過謝審言。一月後,謝御史回到了京城,哥哥說謝審言的兄長已經病死了。李伯陪著謝審言回了謝府,他說謝家父子相見抱頭痛哭良久,旁邊的人無不落淚。我聽後心中刺痛不已。也許,我應該去見見他,可我猶豫了好久,還是沒有去。
錢眼真的在我們回府後的兩個月左右來了。
人們說他到了府上,我忙和杏花往府門去迎他,到那裡發現哥哥和李伯已經在和他說話了,哥哥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錢眼得意洋洋的表情。他扭頭見了我們,叫了一聲:&ldo;娘子,知音。&rdo;賊眼放出了狼光。
杏花嚶嚀一聲,眼淚下來了,哭著罵道:&ldo;你這個厚臉皮!沒良心的無賴!你死在外面吧!還來幹什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