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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原田佑介忽然的過激舉動,審訊室外的警官們正應激性的進入了緊張戒備,死死盯著他的動作準備隨時衝進去將他拿下,然而卻驟然聽到了這麼一番話,集體愣住了。
“……他承認了?”某個和這個難纏的嫌犯耗了一天一無所獲的審訊官有些不可思議道。
旁邊人下意識撲到電腦前去調影片回放。
審訊室裡,源輝月似乎是思考了片刻,纖長的手指輕輕敲在桌子上,眼睫都沒有多動一下。
“唔,你承認得這麼輕易讓我有些出乎預料。”
話雖如此,她沒有一點意外的樣子,不等對面人作出其他反應就繼續道,“是因為覺得我接下來的話比起承認殺人更加讓你難以承受嗎?”
正圍在電腦前檢視影片的眾人下意識抬起頭來。
螢幕裡,黑髮美人坐在座位上淺淡地朝對面看過去,打量著原田佑介,又露出第一次見到他時那種看到了一行字的表情。
褐發青年像是被這個目光刺傷了一樣,怒髮衝冠的神情像張虛張聲勢的畫皮,一戳就破。他眼底彷彿燒成了實質的怒火一點一點涼了下去,喉頭微微一顫,不知道是不是太熱了,額上開始滲出細密的冷汗。
他對面人輕描淡寫地問,“是不是隻有在那些無法反抗你的女孩子身上,你才能夠找到自己的存在感,才會覺得自己不是路上的野狗而是個人了?”
“我……”
“你將她們赤身裸體扔在大街上,故意讓人去查,是想要證明什麼嗎?證明自己比其他人高等,證明自己是個有名有姓的人類?還是說,你其實就只是想讓別人看到你?看到你本人,而不是一個披著市長兒子外皮實際上不值一提的隨便什麼玩意兒?”
“不……”
“真可憐啊,原田君……但是就算看到了又怎麼樣呢?”源輝月湛藍色的眼瞳像一潭澄澈又冰冷的湖,倒映出他狼狽的影子,她的聲音淡得像吹過湖面的風,“告訴你一個最淺顯的道理,只有畜生才會急於證明自己不是畜生,人類是不會做這樣的事的,因為他們心裡知道自己是人。你呢,你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嗎?”
那片風吹過湖面,湖上的人影瞬間破碎,扭曲成一個畏首畏尾的醜陋影子。
“之前拿你和路邊的野狗做對比,抱歉了。這句抱歉是對狗說的,為了在這個世界上生存,野狗也是很努力的,它們能夠討到食物的都是因為有人喜歡和可憐它,原田君你……覺得自己配和狗比嗎?你有存在的價值嗎?有人在乎你嗎?”
“說起來,你叫原田什麼來著?”
原田佑介瞳孔猛地放大了一下,像是被這句話敲斷了供以支撐身體的脊樑,那扇門被人以強硬的姿態一腳踹開,後面的陰影和黑暗山呼海嘯地崩塌下來,將他整個人淹沒了進去。
“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愛人,沒有任何人期待你活在這個世界上。”
源輝月清淡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像是冥冥之中命運對某個人的人生做出的冷漠端詳。審訊室外的人隔著玻璃看過去,只覺得審訊臺前的人僵硬成了一塊靠著慣性堆積在原地的石灰,只要隨便從哪個方向給他一個力,他就能就地灰飛煙滅。
“原田君,市長的兒子閣下,我都有點不太明白了,你為什麼還能……”
只要再輕輕往前一推,名為原田佑介的青年就會從懸崖上跌落下去,他的精神和人生就能被徹底摧毀,再沒有絲毫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希望。
但話說到這裡時,她忽然中斷,輕輕偏頭往外看了一眼。
單向玻璃後頭,眾人緊張地圍在那裡。柯南搬了個椅子到玻璃牆前,小手按在玻璃上正全神貫注往裡頭望去。明明看不到外面,裡頭坐在審訊席上的人卻好像隔著玻璃和他對視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