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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珍一聽,唯恐福全說起端陽那日的事,她先發制人,語氣疑惑道:&ldo;不知大人如何稱呼?為何會獨自在此?還認得妾身?&rdo;
福全詫異,好似沒想到德珍會這樣問他,一時只看著德珍卻不做聲。
德珍讓福全看得心裡發毛,卻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裝作不識,因而又防備的低聲問了一遍。
見德珍似乎真的沒有認出,又對他的態度頗為防備,福全主動向後退了兩步,道:&ldo;我是裕親王。&rdo;
看到福全往後退,德珍心下一鬆,又忙作勢驚訝,向福全欠了欠身,道:&ldo;妾身方才多有失禮,還請裕親王恕罪。&rdo;
福全頷首,又述道:&ldo;多年前,本王親自帶了一株報慈寺的宋梅給皇上,皇上甚是喜愛。可惜京城氣候並不能種植宋梅,不到半年,那株宋梅便枯萎了。不過六日前,皇上告訴本王,他新晉的德常在不僅是端陽那日沏龍井茶的宮人,而且親手繡在錦帕上的宋梅,與本王曾帶回宮的那株宋梅極為相似,只可惜這位德常在新晉嬪妃便暴病。因此,本王才猜得你是今晚缺席宮宴的德常在。&rdo;他說這話時,目光銳利的盯著德珍。
一席話,德珍聽得窘迫不已,尤是聽到語氣加重的&ldo;端陽&rdo;、&ldo;錦帕&rdo;二詞時,方知福全根本已認出了她,只不過沒有當場拆穿她適才的偽裝。
這般,德珍臉上不由一紅,想起涼亭裡施計脫身一事,更是窘迫,不知該如何作反應。只在這時,對岸傳來秋林喚她的聲音,德珍一驚,她一名嬪妃隻身與一位王爺單獨相處,恐有不妥。
福全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他微一怔忪,便道:&ldo;德常在如今好像是是非纏身,既然病了,未痊癒之前還是不宜外出,你先回去吧。&rdo;他本就不苟言笑,又在軍中歷練過,話語即便蘊含好意,卻猶如嚴厲的訓誡。
德珍讓這一訓,微微一慌,忙向福全福身告退。
見德珍步履匆匆的走上紅橋,福全忽然叫住她說道:&ldo;德常在,端陽那日,本王從未遇見過任何人。&rdo;
聽到這話,德珍一怔,隨即回身,對著福全深深一福:&ldo;多謝裕親王。&rdo;話罷轉身,快步走向紅橋。
行至橋中,迎面碰上一路尋來的秋林,她見德珍氣喘吁吁的疾行,忙上前攙扶住德珍,迭聲問道:&ldo;小主您怎麼了?&rdo;
德珍半倚著秋林的攙扶,緩了一口氣,搖頭一笑道:&ldo;沒事,聽見你喚我,一時走得急了。&rdo;
秋林一邊扶著德珍慢慢走下紅橋,一邊不好意思的低頭道:&ldo;奴婢在對岸沒看見小主,心裡著急了,才……&rdo;
德珍拍了拍秋林的手,止了秋林自責的話,又看了眼尋亭而回的小許子,道:&ldo;時辰不早了,我也乏了,回去吧。&rdo;聽到吩咐,小許子與秋林不知德珍興致為何突然一減,二人吶喊的面面相覷一眼,得命隨侍德珍回去。
沿著來時的路,徐徐行至迎翠殿宮門外,不及走入宮內,遠遠聽見通報:&ldo;佟妃娘娘回宮‐‐&rdo;德珍主僕三人俱是一驚,抬起頭,只見正前方六盞鎏金八寶燈引路而來,並一駕由宮女太監簇擁著的步輿緩緩隨行。
相距不遠,步輿很快的行至宮門前。
步輿上,佟妃一改平日的素雅裝扮,身著金黃繡翟鳥單氅衣,頭戴金鳳銜紅寶石冠,一身氣度雍容華貴,隱顯六宮之主的氣勢。
心知避無可避,德珍只好上前屈膝迎駕,心中卻暗暗思忖:還不到三更天,佟妃為何會提前回宮?是瀛臺宮宴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