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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眾人顯然沒料到,德珍會拒絕讓她一步登天的聖旨,震驚地倒吸了口涼氣。
玄燁卻並沒為此震怒,也似乎毫無所覺周圍氣息的改變,他只是默然俯瞰德珍。
一時間,四下陷入了一種微妙的沉默中。
德珍忍著手心的疼痛跪在那裡,在無形的壓力下竭力穩定心緒,告訴自己這樣做是正確的,對,應該是正確的。
宮中嬪妃晉位極不容易,從玄燁大婚至今十二年裡,除了仁孝皇后竟無一人得正式側封,便可看出一般。
如今六宮之中,還有不少出身名門卻只得貴人及以下的非正式封號;而她一介包衣出身的小宮女,卻在未侍寢之前就得貴人封號,勢必會成為各宮妃嬪的眼中釘。即使陪王伴駕並非她所願,但事已至此已避無可避,成為這後宮諸妃中的一員,已是勢在必行!
如此,既不得不放棄出宮的奢望,那麼,她就要為自己也為了家人,步履穩健的踏入這後宮之路。
默默嚥下心中個般滋味,德珍心緒漸寧的匍匐著,靜靜的等待玄燁的應對。
未幾,沉默結束,玄燁扶起德珍,專注的看著德珍破皮出血的手心,聲音透著憐惜:&ldo;怎麼又跪下了?你手上不是受傷了,也不知愛惜自己。&rdo;他的溫柔,好似眼前之人,正是他新婚燕爾的嬌妻。
這樣的柔情蜜意,讓德珍幾乎忘卻眼前這清雋男子,是主宰眾生的帝王,之於她更是陌生的男子。這一刻,她的心跳得彷彿不屬於自己,&ldo;怦怦&rdo;跳得那樣的快;面上也灼燙不已,她知道此刻的自己必是雙頰酡紅,好比旭日東升時的璀璨朝霞,紅彤彤的一片。
不由自主的,德珍低下頭,聲細若蚊:&ldo;謝皇上關心,奴婢無大礙。&rdo;話音微微的輕顫,纖密的眼睫半垂,好一番欲語還羞,端是清麗而嫵媚。
玄燁薄唇輕翹,笑意猶深:&ldo;德珍是嗎?儒學意為&l;德&r;,有忠孝仁義、溫良、恭敬、謙讓等世間最美好的品德。珍兒你堪當此名,朕便賜你字&l;德&r;,號德常在。這樣既不違你意,也不會委屈了珍兒。&rdo;
果然如此!
玄燁固然對她有意,但是以他一貫的行事,豈會一下晉封她為貴人?
她能越過答應而得封正六品常在,怕也與玄燁要震懾後宮眾人有關。
想來真無甚可詫異,她心底卻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德珍微微掀眸,眼前是一雙清冽的眼睛,帶著滿意之色看著自己,倒映著她酚紅而迷茫的面孔。
正在此時,劉進忠已帶著一干眾人齊齊喊道:&ldo;恭喜德小主,小主萬福。&rdo;
玄燁笑凝著略有失神的德珍,眼眸忽然微微一眯,問道:&ldo;怎麼愣住了?可是歡喜得過頭了?&rdo;話一轉:&ldo;還是不喜朕給你的封號?&rdo;面上仍然在笑。
德珍忙斂神,屈膝道:&ldo;不,是……奴婢家中的人,也喚奴婢珍兒,所以才……&rdo;
言語未了,玄燁已接上道:&ldo;你一弱女子隻身來到無親無故的宮裡,定是倍加思戀家中的父母親人吧。&rdo;目光真誠,話語拳拳:&ldo;以後在宮裡,就由朕喚你珍兒,也有朕做你的親人,可好?&rdo;
一語觸及心中最深的情感,令德珍眼睛一酸,卻是淚水潸潸而落。
玄燁目光越發溫柔,長有些許薄繭的手輕拭著德珍臉頰的淚水,語氣卻露不悅道:&ldo;朕欽封你,你竟如此大膽,不僅不謝恩,還以淚相報!?&rdo;
迷濛地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