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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文釋譯

曾子曰：“敢問聖人之德，無以加於孝乎①？”子曰：“天地之性，人為貴②。人之行，莫大於孝。”

【註釋】

①敢問聖人之德，無以加於孝乎：很冒昧地請問，聖人的德行，有沒有比孝道更重大的呢？敢，自言冒昧之詞。

②天地之性，人為貴：天地萬物所本身具有的性質，以人為最尊貴。性，指萬物得諸自然的稟賦。人與物均得天地之氣以成形，稟天地之理以成性。

【譯文】

曾子問：“聖人之德有沒有比孝道更重大的呢？”孔子說：“天地之間，人與物，都是得到天地之氣以成形，稟天地之理以成性。但物得氣之偏，其氣蠢；人得氣之全，其質靈。因此，人能全其性，盡其情，故能與天地相參，而物不能。故天地之性，唯人為貴重。若以人的行為來講，再沒有大過孝的德行了。”

孝莫大於嚴①父，嚴父莫大於配天②，則周公③其人也。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是以四海之內，各以其職來祭④。夫聖人之德，又何以加於孝乎？

【註釋】

①嚴：尊敬。

②配天：祭天時以祖先配享。配，配享。以他神附於主神，一同祭祀。如天子為崇仰他的先祖，使與天同享。唯天為大，至尊無對，而以自己的父親配之，則尊敬之者至矣。

③周公，姓姬，名旦。周武王的弟弟，成王的叔叔。武王崩，成王年幼，周公攝政。周代的禮樂制度相傳都為周公所制訂的。

④是以四海之內，各以其職來祭：所以四海之內的諸侯們，都以其職分所當然，全部來助祭，敬供郊廟之事矣。四海，指天下。

【譯文】

萬物出於天，人倫始於父，因此孝行之大，莫過於尊嚴其父，尊嚴其父，如能尊到祭天時，讓父親享受祭禮，那就尊到極點了。自古以來，只有周公做到這一點。當初，周公在郊外祭天的時候，把他的始祖后稷配把天帝；在明堂祭祀，又把父親親配祀天帝。因此海內的諸侯，各帶官職來助祭，光先耀祖，何大於此。孝德感人知此之深，這聖人的德行，又怎麼能大過孝道呢？

故親生之膝下①，以養其父母日嚴②。聖人因③嚴以教敬，因親以教愛。聖人之教，不肅而成，其政不嚴而治，其所因者本也。父子之道④，天性也，君臣之義也⑤。父母生之，續莫大焉⑥。君親臨之，厚莫重焉⑦。

【註釋】

①故親生之膝下：所以人親愛父母的心，開始於童幼時期，當在父母膝下嬉戲時，便知尊敬愛戴父母。膝，大小腿相接的關節處。膝下，指父母身邊。

②日嚴：一天比一天知曉尊敬父母的道理。嚴，尊敬。

③因：憑藉。

④父子之道，天性也：父母慈愛子女，子女孝順父母，是人類天生自然的本性。

⑤君臣之義也：君王愛護臣下，臣下效忠君王，是人類天生自然的義理。

⑥父母生之，續莫大焉：一個人的身體，氣的來源是父親，形的形成是母親，其體本相連續，從此一氣而世世接續，為親之枝，上以承祖考，下以傳子孫，人倫之道，至親之續，孰大於此。續，指傳宗接代。

⑦君親臨之，厚莫重焉：父母既為我的親人，又為我的君主，而臨乎其上，則恩義之厚，孰重於此。

【譯文】

聖人教人以孝，是順應自然的人性，並不是勉強來的。因為一個人親愛父母的心，是在父母膝下玩耍之時就開始有的。父母漸漸地把他養育成人，他便會對父母一日一日地尊敬起來。這就是人生的基本規律，是良知良能的表現。愛敬是自然產生的，聖人不過啟發了人的良心，因其人之本性教敬教愛，並不是勉強來的。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