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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過了飯口,德旺執意留王警長和老鐵&ldo;將就吃點&rdo;。並且德旺早已發現,煎餅禿家存有一壺燒酒,打發小德子順路取來。善解人意的小四德子,早已熬好一鍋粘糊糊的棒子粥,炕桌上已經擺好亮黃的貼玉米餅子、蒸山芋、一碗自己淹制的鹹菜,難得還有德旺珍藏在除夕才上桌的花生。桌子擺不下了,德旺讓徒弟們把餅子拿到一邊先吃。他們是不能上桌的,看到師父、王警長和老鐵端起酒碗,才站在一旁&ldo;吧唧&rdo;有聲的喝粥吃餅子。
莊戶人愛說,早上不揭鍋晚上一邊多,真是不假。比鞋底子還龐大的貼餅子,立著個兒整整貼了滿七沿鍋,直徑一拳為一沿,想想這是多少餅子。這還不夠,吊在房樑上的餑餑籃子取下來,半籃子冷窩頭也都盡數噇進肚子,半鍋粥連鍋底都刮乾淨了。王警長心疼德旺,基本沒動乾糧,老鐵和德旺倆人,對半分了一個餅子。
酒足飯飽,德旺送王警長和老鐵出門,想起來車子還在煎餅禿家,德旺招呼小德子跟著去取車。德旺回到屋,左等右等不見小德子回來,心想老三位又拉呱上了。於是披了件衣服,迎著小德子想再上千裡堤看看。
到了煎餅禿家門前,院裡沒人車子也推走了,抬眼望去,三人早在堤上站著了。德旺緊走幾步湊過去,德旺還沒站穩,小德子指著河心大叫:&ldo;快看,那是嘛?&rdo;
老鐵眼見,&ldo;房檁?不對,還有個人在撲騰!&rdo;
德旺還沒看清楚撲騰水的人在哪兒,小德子早已扒光衣服跳入河中。
老何救上來的時候,已經神智不清。如何讓老何醒過來的,人們又是怎麼服侍、怎麼心疼、難過,問了嘛說了嘛,一律先不管他。王警長當即果斷決定,打發老鐵騎腳踏車,馱著小三德子,儘快送到天津找到大管家那英傑,明說何先生傷重,急需救命藥,最好再請個好大夫。別怕花錢,花掉腦袋也要把老何救過來。
老鐵得令說走就走,德旺擔心不帶現錢怕是不好辦事,王警長說:&ldo;這個不要擔心,老鐵跟我隨身不離救命錢,全給小三德子帶上。&rdo;
簡短捷說,為避免麻煩,老鐵沿千里堤一直把小三德子送到北營門。這條路雖然遠些,但是沒有卡子口。老鐵一身虎皮罩著,有麻煩也不怕,如何回去不說了。小三德子進城後也沒出事,那是他使出了全部的看家本領,過程也省略不提。
閒話少敘,小三德子到了古聯升,講明事由,單等天亮了。
古興安排小三德子到石頭賴五那屋歇著,讓崔氏也回屋去睡,自己隨英傑英豪去客房合計。如此重大、如此緊迫、如此一命系各方的事項,辦的要穩妥,必須環環相扣滴水不漏。
石頭和賴五要小三德子上炕躺會兒,小三德子執意不肯,牆角摞著幾個蒲墩兒,說坐那兒靠牆迷瞪會兒就行。蒲墩兒是野生蒲草編制的,天津城外凡有水塘溝渠的地界兒,嘛都不長也得長蘆葦和這種蒲草。這兩種生產資料,肯賣力氣就能鼓搗回家,男人們幹完正經活計,就會夏天割蒲草秋後砍蘆葦。天津衛四鄉尤其是在靜海縣,隨處可見拖著石磙,碾葦子壓蒲子的場景。
這些活計通常全由女人承擔,這些材料碾平壓扁,葦子可編席織簍,蒲子則編成蒲包和蒲墩兒換錢。家有勤快的女人,依靠這個進項,不僅油鹽醬醋無憂,或許積攢到年底,能給大人孩子添件新衣裳。好年景,蒲草製品不愁賣,蒲包用作乾鮮貨的包裝,走親訪友提上蒲包顯得特別體面。那年李元文下衛去天津,獨流嘎巴就是拿蒲包裝的,只是這個混蛋給賊送了禮。
磕頭行禮離不開蒲墩兒,坐在上面聊天得是講究主,鄉下人喜歡蹲著吃飯聊天,真讓鄉下坐在上面享受,會有騰雲駕霧般的感覺。這不,小三德子屁股剛往蒲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