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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一落，卻看清了不遠處亭亭玉立的女人。

細小的塵埃漂浮在空氣裡，在明亮的光線中格外明晰。

恰如她那張能陡然扣動誰心絃的臉。

唐言蹊。

陸仰止幾乎聽到自己的心臟裡傳來重重的響聲，他從座椅上站起來，表情有一瞬間的緊張無措。

下一秒，重新歸於沉靜，&ldo;怎麼，又不想走了？&rdo;

他銳利的眸光緊緊攫著她的臉，片刻也不放鬆，&ldo;後悔了？&rdo;

&ldo;如果你現在後悔，我還‐‐&rdo;

&ldo;陸仰止。&rdo;女人打斷她，莞爾淺笑，&ldo;我有點東西沒拿。&rdo;

男人擰了眉。

&ldo;你是不是該把第四冊書給我了？&rdo;唐言蹊平靜開口，聽不出喜怒。

一番話，卻教男人僵立在原地，&ldo;你回來就是為了說這個？&rdo;

&ldo;嗯。&rdo;女人靜靜裊裊道，&ldo;你是商人，你不吃虧，我也不是傻子。&rdo;

心底最後一分渺然的希冀被無情碾碎。

陸仰止幾乎能感覺到神經一根一根崩裂。

虧他在看到她去而復返的那一霎，被一種莫大的喜悅沖昏了頭。

她一定不知道他差一點就上前抱住她。

她一定不知道這一個早晨他胸腔裡膨脹的懊惱痛悔快要把他活活壓死。

她一定不知道，他愛她。

&ldo;呵。&rdo;

他薄唇一勾，放開了手。

徹徹底底的，放開了手。

男人閉了下眼，重新睜開。

眸間被掃蕩一空，什麼都不剩下。

唐言蹊目送著他走上書房，聽到保險櫃被開啟的聲音，又看到他拿著一冊書下來。

&ldo;你的臉是被誰打了嗎？出去一趟就腫成這樣？&rdo;他的聲音很啞，不知抽了多少煙。

唐言蹊也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聊著，&ldo;我就算毀容了也和你沒關係，你有那個時間多關心關心你的未婚妻每天在做什麼吧。&rdo;

又是未婚妻。

陸仰止聽她說這話已經快聽得上火了，便也沒細想她話裡的深意。

他眸子一眯，&ldo;你不用再把我往她身上推了。&rdo;

頓了頓，又道：&ldo;我再問你最後一遍。&rdo;

男人的臉色格外沉凝認真，視線亦是紋絲不動地落在她身上，&ldo;唐言蹊，你當真要走？&rdo;

唐言蹊摸了摸自己臉上腫起的地方，渾身上下都還酸軟著沒有太多力氣，可她下意識有些驚疑，打量著他，&ldo;你又要反悔了嗎？&rdo;

她這不是直面的回答。

可是也足夠任何一個智力正常的人明白她的言外之意。

男人緩緩抬手，不輕不重地把書摔在她懷裡，甚至沒再看她一眼，薄唇輕啟，最後一個字是：

&ldo;滾。&rdo;

唐言蹊接住他扔過來的書。

沉甸甸的，好像匯集了誰一生的心血。

&ldo;等我用完，託人給你送‐‐&rdo;

&ldo;隨你。&rdo;陸仰止打斷她，背影冷峻地一步步上樓。

唐言蹊又一次目送著他。

這感覺很微妙。

明明她才是要離開的那個。

卻看到的總是他的背影。

有些人，就是害怕告別，如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