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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平確實忙了幾日,但他本是習武之人,內力還很深厚,此刻面上倒沒露出什麼疲色來。他聽了鍾韶的話後也是擺了擺手,說道:「不必了,我回來就是與你交代一聲,丐幫死了人,我現在得回去替他們收斂,還要安撫其他人。」
說完這話,洪平起身就走,只是走到門口了,他又回頭說了一句:「我覺得這勝州的水挺深的,你萬事小心。若是遇見危險,便讓人去尋我。」
鍾韶答應了,洪平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送走了洪平,鍾韶又便拿著那袋灰燼匆匆跑去尋徐文錦了,見面之後二話沒說,劈頭就問:「先生,賀銘如今到了何處你可知曉?」
來了勝州三天,除了第一天強打著精神陪鍾韶去粥棚看了一圈兒之外,剩下的時候徐文錦便再沒有出過門。這一回倒不是因為他懶,實在是一路跟著騎兵急行軍趕來,徐先生那文文弱弱的小身板有些撐不住了,一放鬆下來便是渾身痠疼,所幸也就不強求自己跟著鍾韶瞎跑了。
此刻的徐文錦正在自己屋裡喝茶,這刺史府裡的米糧全被鍾韶搬走了,連帶著他們自己都得節衣縮食,但茶葉這種東西賑災顯然用不著,所以徐文錦也不缺好茶喝。冷不丁聽到鍾韶問這話,他不禁一怔,隨即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十幾年相處下來,鍾韶和攻略者們早已有了默契,很多事她們心照不宣,如此直白的將話宣諸於口,這還是第一次。徐文錦自然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尋常,這才有此一問。
鍾韶便將手中的布袋遞了過去,開門見山道:「方才七公來尋我了,這是他找到的賑災糧。我擔心賀銘那邊會出問題,所以打算帶人出去迎一迎他。」
徐文錦先時還沒反應過來,等到看見那一袋子灰燼之後才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他沒有洪平那般的義憤填膺,卻是神色肅穆的道:「你說的不錯。我們早覺得這勝州之事不簡單,眼下看來那幕後推手倒是個心狠手辣的,他既能燒了賑災糧,便不會輕易讓人再將糧食運來!」
至少,不會讓他們的人將糧食運來,否則災民有了賑濟沒了性命之憂,便不會再想著生亂鬧事,那人之前所做的一切便都付之東流了。
鍾韶正是此意,她看到這一袋子灰燼時便想到了賀銘,因此才這般急切的來問徐文錦。此刻解釋明白了,她忙又問:「那先生可知,賀銘將會自何處運糧過來?」
徐文錦這回倒是有些為難了,他說道:「當日我們走得匆忙,只讓人往齊雲閣送了信,賀銘也並未與我們說明。」他說完,見鍾韶眉心微蹙,便嘆口氣又道:「其實來之前我們都不知道勝州的賑災糧出了問題,不過賑災的話,賀銘肯定是要送糧過來的,但應當不會從附近州府調糧。」
鍾韶聞言略一思忖,便道:「代州,賀銘會從代州運糧過來?!」
代州和勝州都是北地的大城,較其他州府更加富裕,但代州距離勝州雖然不是很遠,但位置卻更偏南一些,這次卻是恰巧避開了雪災,躲過了一劫。
鍾韶話說出來,沒等徐文錦回答便覺得十有八九就是了,而且就算不是,運糧的隊伍也肯定是從南方來的。她等了一下,沒見著徐文錦有反對意見,便道:「如今城中不太平,我帶兩千玄甲軍走,剩下三千人在城中鎮守。勝州之事,這幾日還請兩位先生與福王殿下商議定奪。」
福王前兩日也醒了,雖則虛弱非常,但也不是不能主事的。勝州之事既然不關他什麼事,鍾韶自然是願意信他的,更何況還是蕭文萱在旁看著,總不會出了大的差錯。
徐文錦答應了下來,等到鍾韶一走,他便也披上大氅出了門。
這幾日他都在刺史府裡修養,並未在意過城中瑣事,待他尋了小吏來細細問過賑災米糧所剩多少,城中災民又有多少之後,便再顧不得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