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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福斯用來自阿非利加的孔雀尾羽製成的撣子輕輕地拂著房間裡擺設的塵埃，靜靜地聽著年老的皇帝的絮叨。

明媚的陽光透過敞開的巨大的窗戶，在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光芒的軌跡。被魯福斯撣下的灰塵在亮光中浮沉漂泊，緩慢而輕柔，拘謹又高雅。

空氣彷彿慢慢地在凝固，呼吸和心跳也好像逐漸在減緩。魯福斯朝窗外望去，空曠的院子裡沒有幾個人。在院門口，一個農婦模樣的人似乎打算進來，但是被一名衛兵攔住了，另外一個角落裡，幾名值守的哨兵正趁著午間溫暖和熙的陽光打著瞌睡，而他們的同伴著坐在幾個裝滿了穀物的木桶上，呆呆地望著前方。

因為時常有人走動而沒有了雜草，地面反射的陽光格外地刺目，魯福斯眯起了眼睛。他沒有想到，這樣一個微小的動作會有這麼大的作用，他的眼前立刻完全變成了漆黑。他惶惑地回頭朝皇帝望去，但是他什麼也看不到了。

當皇帝聽到&ldo;咚&rdo;的一聲，而從書本中抬起頭來時，他看到魯福斯，躺在了地上。

&ldo;&l;學會死亡的人，他就忘記了做奴隸……&r;&rdo;塞內加的名句從呆呆的望著自己的忠僕的涅爾瓦口中緩緩地流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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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知道現在不太合適，但是至高無上的羅馬皇帝，請聽我一言。&rdo;

&ldo;你說吧，普林尼，趁著我的耳朵還管用。&rdo;涅爾瓦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

&ldo;圖拉真正在回羅馬的路上。&rdo;

&ldo;我已經知道了。&rdo;

&ldo;請您――再慎重考慮一下，他的身份。&rdo;

&ldo;你還是想讓我放棄立他做繼承人？&rdo;皇帝疲倦地望著他說道。

&ldo;是的。&rdo;普林尼道。

&ldo;我不知道你們兩個有什麼私人的恩怨……&rdo;

&ldo;不，我和他沒有任何糾葛！&rdo;

&ldo;那最好，請聽我說，親愛的普林尼，或許你和我對圖拉真的判斷角度不同，但是，從我的魯福斯的身上，我把一件事情看得更清楚了：我的時間不多了。不，請你不要和我爭辯，就像我忠誠的塔西佗常常做的那樣。我已經不再是個有著充裕時間考察自己的繼承人的皇帝了，每一天都可能是我見到陽光的最後一個日子。而要是哪一天，在我沒有向元老院推薦該由誰繼續掌管羅馬大門的鑰匙前突然死去了，那對於羅馬帝國來講，這將是個災難，它甚至可能是毀滅性的。&rdo;

&ldo;圖拉真儘管有著一些，如你所說的，道德上的缺陷，但我相信，就治理一個國家來說，我暫時還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他年輕，果斷，堅韌，最關鍵的是，他手中有著一支無堅不摧的強大軍隊。這些都是我所缺少的。&rdo;

普林尼不是個善於沉默的人，但是，他現在卻說不出話來了。

&ldo;就這樣吧，普林尼，我，我很累了，請原諒……&rdo;皇帝吃力地用手託著腦袋，喃喃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