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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世安看出來了，銀枝來之前就篤定他會答應了。
何等自信啊。
他自嘲一笑，冷得諷刺：&ldo;憑什麼?&rdo;
銀枝沒把這笑放在心上。她看到他檔案架上夾的一摞厚厚的紙，取出來，翻書那樣快速地看。
是學生用水彩筆畫的大公雞。小朋友們的畫技實在拙劣，公雞畫得像野鴨。
她笑著說：&ldo;畫得真可愛。&rdo;
金世安皺眉，把畫搶回來，&ldo;要上課了。你快走吧。&rdo;
銀枝站起，給他讓位。
&ldo;我在學校外面的茶館等你，等你下班。&rdo;
中午放學，金世安出校門，果真看到銀枝端坐在遮陽傘下，戴著墨鏡，視線無遮無攔，赤裸裸地看著他。
金世安過馬路，走了過去。
銀枝知道他早上的氣應該消了，給他點了杯龍井。
金世安說不用，讓她有話快說。
銀枝摘掉墨鏡，真誠地說：&ldo;大一的時候，你畫了一幅墨鷹圖。多麼傲氣狂妄，雖然他們總說你成績不好，但我總覺得你才氣逼人，他們都沒有。&rdo;
金世安淺淺呼吸，鼻息晃動唇上的鬍子。
&ldo;但是你看你現在。你現在，已經是另一幅樣子了。&rdo;
她揉眼，稍稍移開眼，給他指了指不遠處的禿山：&ldo;都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你看這座城，被山圍繞，閉塞。這兒註定不適合你。你應該走出去看看。&rdo;
金世安不知想到什麼，眼神漸涼：&ldo;是誰把我關這的?你想過麼?&rdo;
銀枝道：&ldo;還不是因為你打架。&rdo;
金世安一愣：&ldo;你知道了?&rdo;
&ldo;關老師告訴我的。&rdo;
&ldo;……哦。&rdo;
提到這事，銀枝不由換上訓責口氣：&ldo;好好的將來，被你自己給毀了。畢業那年你二十五歲，怎麼還一時衝動去打架?&rdo;
&ldo;我沒有!!&rdo;金世安突然暴躁，狠狠踹桌子一腳，茶杯倒了，掉地上摔得粉碎。
銀枝被嚇到，一時忘了反應。
他極少發脾氣，至少過去現在，他在她面前都沒有這般暴怒過。
茶館老闆趕過來檢視情況，見杯子碎了，嚷嚷要賠償。金世安抽出五十元扔給她。銀枝終於緩過神，輕聲說：&ldo;對不起。&rdo;
音量不高，卻落到他心裡去。
她以這樣的語氣道歉，就是服軟了。對此他沒有任何招架能力。
他看得慣她對任何人橫，唯獨不能見她跟人服軟。
哪怕是他自己。
一時沉默。
銀枝調整情緒，繼續問：&ldo;我以後再也不跟你提這事。&rdo;
金世安什麼話都沒說，開始抽悶煙。
&ldo;西藏，我希望你能去。&rdo;
&ldo;……&rdo;
&ldo;就當陪……給自己一個放鬆的機會。&rdo;
下午三點，銀枝回到酒店。
大堂裡，史飛龍和童皓專門等她。
銀枝沒心情應付他們，徑直上電梯。那兩人追上去，只要史飛龍擠進電梯。銀枝眼神淡漠，他訕訕地笑。
&ldo;你真厲害啊，金世安給強哥打電話了，說是答應去。把我們強哥給樂的。&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