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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現在她只能聽著，還不到多嘴的時候。
況且方先生也不限制她，那書房裡的書，也有許多關於律法的，她自己拿來看也可。
蕭錦雲剛來，房間也沒有什麼佈置的，夏青便專門去城外的林子裡砍了樹，來給她劈了一張桌子。
蕭錦雲把桌子挨著窗戶放置，光線正好。
夏青站在門口，滿臉都是羨慕，&ldo;蕭姐姐，你認識的字真多，還能看這麼多書。&rdo;
蕭錦雲把那張桌子上撲了一層乾淨的紙，笑：&ldo;以你的速度，再過不久也就能看了。&rdo;
夏青原本是不識字的，是跟了方先生以後才學的，可是他倒是聰明的很，教過的字一看便能認得，書上的東西講過也就都通透了。
只是，他還事有些鬱鬱：&ldo;先生不讓我叫他師父，說我不是學那行的料子，讓我自己找找別的事做。&rdo;
蕭錦雲的目光正落在一行字上，抬起來看向他，若有所思，&ldo;師父這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你聽他的話肯定不會有錯。&rdo;
夏青有些氣餒，靠在門邊，&ldo;可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rdo;
&ldo;總會找到的。&rdo;
蕭錦雲跟夏青很快就熟絡了，也格外親厚，她只覺得夏青像弟弟，但某方面又跟她很像。
表面上看著無所謂，心裡卻對什麼都很緊張，小心翼翼想要抓住什麼，但總怕自己抓不住。
蕭錦雲給夏青講過兩回書便知道。
上回她聽到方先生和方大娘的談話，也跟她的感覺差不多。方大娘閒著的時候也愛來瓜棚，不打擾他們看書，只給那瓜捉一捉蟲，摘掉一些多餘的葉子。
方大娘見兩人的模樣，心疼又欣慰，對方先生道：&ldo;這兩個孩子，簡直恨不得鑽進書裡去，我可真是見識過了。當年你念書的時候，要是有這一半的勁頭，也不至於……&rdo;
她的話說到這裡就斷了，都是陳年往事了，眼睛的餘光注意著方先生。他臉上倒是沒什麼表情，只看著瓜棚底下的兩個人。
&ldo;此一時彼一時，那時候我不讀書也活得下去，哪怕是個文盲，靠著我爹也沒人能把我欺負去了。&rdo;
他的目光漸漸沉下來，收下蕭錦雲這個徒弟，他真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她只是個女兒，可他卻在她身上看到那股韌勁兒，便是許多男子也是沒有的。
他自己喃喃著，又像是在對自己的母親說話：&ldo;可他們不一樣，這是他們唯一的希望，在深水裡掙扎，一根稻糙都是能救命的，不管救不救得了，也只能緊緊地抓住。&rdo;
他嘆一口，&ldo;錦雲這孩子，只可惜了是女兒身，不然……&rdo;
不然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出來，究竟會如何誰也不知道。他轉身走向堂屋，終究又忍不住回頭，再看了一眼。
浮光掠影，兩人低頭看書的模樣，竟然他心頭微微一動。
想了想，道：&ldo;你們倆看完書來找我一下，我有事情跟你們說。&rdo;
先生都這麼說了，兩人哪裡還看得下去書，放下手裡的事情趕緊都去了堂屋。
&ldo;先生有什麼事要吩咐？&rdo;
夏青跟方先生的時間長一些，說話也要熟絡一些。
方先生讓兩人先坐下，也沒急著說什麼事，只道：&ldo;夏青啊，你也跟我這麼久了，識字看書也進步不小。今兒個我就不給你選書，你自己去書架上挑一挑，挑出五本書你自己喜歡的書來給我看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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