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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非譽忽然就不想聽俞白剖開心肺,再講他的故事了——他是不可能從俞白的悲慘裡獲得一絲異化了的幸。
但俞白的洪水開了個閘門,就只能全洩出來。
「方知竹在我媽死的第二年就和俞維明在一起了,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就天雷勾了地火,但我永遠也忘不了,連第二年的清明都還沒到,俞維明就牽著個女人跟我說,我要有個弟弟妹妹了。」
「我當時就覺得要瘋了。」
「然後我就搬出去住了,日子過得不好不壞,只要我不想從俞維明那裡獲得一點父愛或者其他什麼關於家庭的溫暖,就沒有什麼不好了。我其實很羨慕俞維明和方知竹的女兒,她是被捧在手心裡的小公主,有很多很多的人愛她。」
「我呢,俞維明記不住我的生日,沒關係,俞維明記不住我的家長會,也沒什麼。既然他們一家三口的日子過得好好的,不要來搭理我就好了,明明……明明也沒有人在乎的。俞維明不想當我爸,難道我就想要他這個爸爸嗎?」
「我是一個多餘的人。今天離開附中的時候,我仔細想了又想,竟然找不到一點我和這個世界的聯絡,我就這樣消失了,也沒有人會難過的。」
陳非譽站起來,他俯身靠近俞白,隔了張桌子,他伸手輕輕擦去俞白眼角的眼淚。
他的指腹很溫暖,輕輕撫過俞白的眼尾,把眼淚抹掉了,手也沒有拿開。
「不會。」陳非譽的頭貼著俞白,兩個人的姿勢親密的過分,「我跟你講個秘密吧。其實也沒有人記得我的生日,我一直是過農曆生日的,農曆的日子演算法和公曆不一樣,身份證上的生日只是那一年的日期,不是我真正的生日。自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人記得我真正的生日了。」
「他們都以為我是下週六的生日,其實不是的,我的生日是今天,沒有一個人記得,沒有一個人知道。」
☆、優先順序
俞白愣了一下。
陳非譽這是在做什麼呢?把自己的傷口也翻出來剖開,遞到俞白的面前,希望俞白能夠從這裡獲得一點異化了的幸嗎?
俞白記得自己說過,他不會的。
「今天是你的生日?」俞白伸手攬住陳非譽的後頸,稍稍拉開了些兩人的距離。
陳非譽臉上帶著俞白看不懂的笑:「應該是,農曆三月二十九,你看看是不是這一天。」
俞白開啟手機日曆,陳非譽沒有說錯,今天是他的農曆生日。
趁著俞白看手機,陳非譽微微一動,掙開俞白抓著他後頸的手,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陳非譽沒有再喝調好的雞尾酒,直接倒了威士忌,他問俞白:「你說,人為什麼要過生日?我一點也不喜歡過生日。」
俞白搖搖頭:「不知道。生日大概是……大概是這一年裡獨屬於你的一天吧。」
陳非譽笑了笑,像是有話要說,只是他還沒來得及把語言組織分明,俞白先開口了:「生日快樂。」
俞白對著陳非譽舉起酒杯。
陳非譽挑眉,他猶豫了一會兒,才跟俞白碰了碰酒杯。
俞白說:「只要想一想,十七年的今天,你來到了這個世界上,就會覺得這一天有了特別的意義。雖然別人記不住你真正的生日,但是你自己能記住就夠了,反正今天只是對你來說很特別的一天。不喜歡過生日就不過,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情。」
陳非譽把頭埋在手臂間,把臉上所有的表情都藏了起來,他的聲音從臂彎裡出來,混雜在音樂聲裡,像浮在了熙熙攘攘的紅塵上,飄渺得抓不住。
陳非譽:「我越長大越覺得,生日不是為自己過的,是身邊人需要。我實在想不明白過那樣的生日有什麼意思,沒有人問過我想要什麼,我喜歡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