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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很瘦。
所以胸脯不寬。
但高。
──她的身裁併不豐滿,卻是另一種好看。
她呼息起伏不定時,似只不安的小雞。
鐵手本待斥罵下去,忽又覺得有些不忍。
所以他也欲言又止。
李鏡花忽道:“你有沒有聽見?”
她的語音很小。
也很輕。
鐵手茫然的搖了搖頭。──奇怪,憑我的內力,居然聽不出來。
他神凝氣聚,攝鎮七竅,方圓裡內,蟲行蟻走之聲均在他聽覺之內,並無異聲,但卻漸感一種奇怪的異象。
李鏡花在月下抬起了秀頷,笑了:“不是那個,是這個。”
她指了指自己起伏的秀胸:“我的呼息證實了我理虧。”鐵手凝了凝神,不知想到哪裡去了,臉上卻是一熱。
──幸好臉紅耳赤在月色裡是不易覺察的。
“我理虧,但我沒有錯。”她悠悠的笑道,“讓我告訴你,世上有四種人是死不認錯的:一是位高望重、手握大權的人。他們要面子,生怕認錯會傷害他們的權威,二是大奸大惡、壞事做盡的人,他們已不能認錯,一認就錯到底、永不翻身了。三是固執成見、蠢材笨人,他們以為認錯才是愚蠢的行為。”
她說得甚為歡快,還指著自己秀巧的鼻尖,說:“第四種就是我這種人。”
她很得意的說下去:“女人。女人是不慣於認錯的,所以儘管你的話有理,我聽進去了,但我是不認錯的。”
鐵手覺得她很可愛。
但自己任務已了。
而且,就在剛才凝神靜聆的剎那間,他聽到了一些聲音,還在眼前出現了一些景象,交錯幌動,驚心奪魄。
李鏡花這時又說:“你會替我向國哥傳話?”
鐵手道:“會。”
李鏡花慧黠的笑了起來:“你幫我的忙,我也幫回你一個忙。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趁黑摸上七分半樓要做什麼?你們四大名捕的冷血,正在對付大將軍,凌落石志在金梅瓶,獻上討好,你們一定是奪他所好。我可以告訴你金梅瓶在哪裡。”
她悠悠一嘆又說:“可惜我不能與你一道上山。國哥說過,我要是殺傷燕、鶴、青花會三幫人馬任何一個,他都此生不再理我,可是,以我武功,若不傷人,根本就上不去;如果出手,只怕是傷人殺人都難以自控,只好託人上去了──我聽你的話信人好意,但你可不要負了我之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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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小孩子跟人約定似的認真的說。
鐵手在月下堅定的點頭,向對窗月下的女子。
還有他心裡從剛才細聆凝神之時閃過的映象:
山搖地動,殺氣裂巖,一個腥紅僧帽的人負拖著一間大房子逶邐而行,屋頂上有一頭金眼的牛。
石火驚飛,刻字鏤血,一個腰插青銅長刀的披髮僧人,一路鐫著經文,他佈滿傷痕的背後,彩虹幻化成紅藍綠黃|色的佛尊。
烈火熊熊,金蛇狂舞,一群歡歌而生悲歌而死的女子,圍繞著一個與爾同銷萬古愁的慷慨豪士,醉生夢死,如蛾撲火。
這些幻象,彷彿穿透了時空,堆疊了蠢蠢欲動、惴惴不安、步步驚心、念念不忘的異動,迫向現實裡的他,潮溼的淚眼山,驚夢中的七分半樓。
鶴飛燕來,青花如夢,他覺得李鏡花在此,已如中天之月一般安然無恙,他就去插手管一管那平靜無波中的暗潮,暗潮卷湧中的江湖。
離開未號房的鐵手,受到空前未有的熱烈待遇。
哈佛和哈佛的夥計們知道他的來歷和身份之後,打躬作揖,賠罪阿諛,幾乎沒把頭叩得搗蒜泥似的,也巴不得把他供上了久久飯店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