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佳人相候七十年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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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
所以當這秋風起,當這陸景平靜的聲音,落入陸江耳中,陸江神色也更陰沉了些,便如同落了白露寒霜的草木一般,晦暗難明。
他仍然高高坐在那一匹價值不菲的珍貴黑馬上,低頭俯視著陸景。
陸景則在抬頭仰望著他,可眼中並無敬畏,也不懼怕,有的便只是沉靜。
“所以……你不願與我和解?”
良久之後,陸江突然發笑,臉上笑容中卻並無多少笑意。
他凝視陸景,探下些身子來道:“這陸府極大,卻也極小,往後你我還要見許多次,今日我與你說話,便是最後一次。”
“也許再過上些時日,南府退了婚,那南府天嬌小姐給你寫一封休書,你便會知道尋常的書樓弟子也無法翻去這宗族的牢籠!
到那時,陸景你大約便會知曉今日便不應當與我說這些話,不該有這可笑的風骨。”
陸江說完,便直起身子,拉了拉馬韁。
長鬃黑馬馬蹄高高抬起,黑馬距離陸景極近,強烈的勁風從陸景身上呼嘯而過。
可陸景卻始終不閃不避,彷彿沒有看到這黑馬壓迫而來,臉上也並無多少恐懼之色。
最終,馬蹄落下,卻是踏在地上的灰磚上。
“喀嚓!”
兩塊硬度極高的灰磚應聲而碎,被踏出兩個蹄印。
陸江冷笑一聲,策馬而去。
陸景卻仍然站在原地,微笑道:“堂兄,今日我要告訴你,你我之間並無和解的可能。”
“在你看來,你我之間是極小的嫌隙,你不過死了一匹馬,失了一個下人,可那一日若是我敗在張元手上,只怕我便如你所言,應是死了、廢了,最好的結果便是在床榻上過上一生。
這等的嫌隙,堂兄,你說和解便和解?又如何和解?”
策馬走在前方的陸江,身軀一僵,就連那握著韁繩的手都緊了緊,讓那一匹黑馬腳步略略一頓。
可緊接著,陸江頭也不回,聲音卻從馬上傳來:“希望你不會後悔今日的選擇。”
陸江就此離去。
陸景也緩緩行走在林蔭道上。
“小人無節,棄本逐末,喜思其予,怒思其奪。”
“他將與我和解當做給我的恩惠,卻不願想起我和他之間的恩怨,究竟因何而起。
而且……他今日與我和解,昨日卻還在那貴客一事上動手腳,無非是從以勢鎮壓轉為行些陰厲的勾當,令人不恥。”
陸景一眼便看透了陸江深藏著的念頭。。
陸江雖與他一樣,都是陸府庶子,在陸府中的境遇卻和陸景大大不同。
他生母以前得寵,攢下了不少錢財,又討好了陸重山正妻朱夫人。
陸江在府中自然是如魚得水,平日裡囂張跋扈慣了,而今又自認為受了許多委屈,怎會這般輕易和陸景和解?
“小人難姑息,這樣也好。”
陸景眼神閃爍,卻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一路進了陸府,又來到自家小院,卻發現院裡還有兩位客人。
一位是陸漪,這少女人穿著一身粉色的縷金挑線紗裙,披了一件翠紋織錦羽緞斗篷,身上的配飾有云腳珍珠卷鬚簪、紅翡翠滴珠耳環,腰間還配著一枚玉佩。
一看便極得二府寵愛。
只是今日的陸漪,並不如往常那般活潑,眉眼中竟還有許多哀愁,令陸景有些意外。
往日裡陸漪在這陸府中,最無憂無慮,可謂曠然無憂患,寧然無思慮。
終日便在陸府中頑耍,偶爾也出陸府,呼朋喚友行些詩會,耍些劍術。
今日看起來,卻無精打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