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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於,她已經很長時間不敢去照鏡子了。
☆、人間蒸發
林馥蓁抵達柏林時, 日已西沉。
朵拉之家的負責人在機場等她,一名在柏林土生土長的德國女人,德國女人帶來了她所需要的東西:頭套服裝證件等等。
厚厚的劉海遮擋住三分之一面部;邊框加厚深色鏡片眼鏡;老氣橫秋的套裝再加可以遮擋住下顎的厚圍巾,再配大包包,鏡子裡的她似乎一下子過度到三十幾歲。
乍一看,一目瞭然, 長期服務於公益機構的刻板女人。
確信沒問題後, 戴上證件, 林馥蓁開著德國女人的車前往那位癌症少年住的醫院。
醫院距離機場有二十分鐘車程。
把證件交給醫院門衛。
門衛往保全室打電話。
不一會時間, 出來一名自稱負責接待她的醫院工作人員。
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林馥蓁站在被圍欄圍起來的體育場外。
那位告訴她,她要看望的人就在裡面。
&ldo;小土豆今天精神很好。&rdo;那位說。
小土豆?是少年的暱稱嗎?
簡單交代幾句工作人員離開, 林馥蓁在原地呆站小會時間。
看一眼日頭,日光已經變成紅茶色澤。
很快, 太陽就要下山了。
體育場圍欄採用下半段密封上半段縷空設計, 圍欄門開啟著, 自然, 她不能大搖大擺從正門進去,工作人員說了,少年現在和他的朋友在一起。
林馥蓁找了一處較為隱蔽的所在, 一人高的松樹是很好的天然屏障。
圍欄有點高呢。
林馥蓁踮起腳尖,眼睛湊到縷空位置。
體育場不是很大,無任何遮擋物,一目瞭然。
那一眼, 踮起的腳尖似乎承受不了她的身體重量。
腿一軟。
身體轟然倒塌,林馥蓁跌坐在地上。
會不會是在諸多不眠夜晚,以及綠色藥丸的後遺症所產生的幻覺?這沒道理啊,怎麼想嘉澍都沒理由出現在這裡。
嘉澍對於那些所謂獻愛心,公益機構總是嗤之以鼻來著。
應該是她眼花,她沒理由自己嚇自己。
摸索著,林馥蓁從地上站起。
眼睛湊到縷空位置‐‐
第二眼。
這第二眼足以把她的眼眶看的溢滿淚花。
她就知道。
這世界,沒人能把一把小提琴詮釋得那般的好看。
眼珠子呈現出停滯狀態,呆看著站在糙坪上的身影,身影落在糙坪上,挺拔修長,落日在他的發末處鍍出一道道細細碎碎的金色邊角,伴隨著手腕抖動或長或短。
悠揚的琴聲透過晚風,那是嘉澍的成名曲《魔鬼的顫音》。
那旋律比他給女王表演時還要動聽,比任何時候都來得動聽。
一曲終止。
掌聲響起,無比熱烈。
是誰給的掌聲?
呈現出呆滯狀態的眼珠子循著掌聲來源‐‐
林馥蓁看到了她極為討厭的人。
在這之前,林馥蓁也沒多討厭方綠喬。
但,這刻,那半蹲在輪椅少年身邊,正以仰望姿態去看連嘉澍的楚楚可憐身影讓林馥蓁看著心裡一陣陣惡寒。
方綠喬,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所昂望的男人是別人的未婚夫,確切一點來說,那個蘭秀錦的女婿。
你忘了,你媽媽偷走別人的丈夫,你也打算如法炮製嗎?
嘉澍,快點,快點給她一個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