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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瑞玉永遠也忘不了那晚在中南海赴宴的情景:在一盞盞璀璨明亮的燈光下,她遠遠瞟著坐在主席位置上的張作霖,心裡暗暗生出幾分怯意。她雖然從來也不曾正面見到這位嚴厲的公公,可是公公卻對她早就下達過讓她寸步難行的&ldo;約法三章&rdo;。現在,谷瑞玉才知道自己在這個大家族裡,已經漸漸有了一些實際的地位了。
燈紅酒綠,杯觥交錯中,谷瑞玉不敢在那些高官貴婦們面前過於聲張,她怯怯地隱身在大廳一隅的陰影裡。她不敢像楊宇霆三姨太那樣,在眾人面前起身向傲坐在首席上的張作霖等要人敬酒,開玩笑和談笑風生。她的自卑和怯懦迫使她只能自珍自重地呆望其它女賓在席間周旋。谷瑞玉雖然在這高層宴會上,只能作個不為人所注目的陪客,可是她已經心滿意足了,因為她當年在吉林夢想進入上流社會的願望,終於實現了。她知道自己能有今晚的公開露面,都是她多年強忍慾望,深居簡出的結果。如若這些年她不能遵從那個&ldo;約法三章&rdo;,張學良就不可能允許她到中南海居仁堂來赴宴。
那天晚上,谷瑞玉剋制著心裡強烈的表現欲,堅持坐在宴會廳一隅的陰影裡,儘量不引人注目。可是她萬沒有想到,自己的首次出席宴會,還是被她那嚴厲的公公發現了,那是因為張作霖在席間曾到各席上去依次敬酒。當他經過末席時,忽然發現在燈影裡有一位非常眼生的女眷,而這個女眷又生得那麼嬌艷俏美,她是何許人呢?
當時,張作霖沒好意思探問,回到他自己的座席後,楊宇霆才告訴張作霖說:&ldo;那不是漢卿的如夫人谷小姐嗎?&rdo;
&ldo;什麼,是她?&rdo;張作霖怔住了。
楊宇霆卻當眾取笑說:&ldo;大帥怎麼貴人多忘事,連自己家裡的人竟也認不全了?&rdo;
張作霖受此奚落,心中不悅,回到順承王府以後,馬上叫來兒子張學良,暗暗叮囑他說:&ldo;漢卿,今後凡是這種場合,還是叫她迴避吧。因為她一出來,不但我面子上不好,對你的前程也沒什麼大的好處!&rdo;
張學良不語。
張作霖又叮囑說:&ldo;漢卿,男人都是以江山社稷為重的,一個女人算得了什麼?可懂我的意思?&rdo; &ldo;父親,我懂了。&rdo;他順從地應允道。
於是,張學良又送谷瑞玉回了天津。
那時候,於鳳至仍住在瀋陽。並不是她不想到北京來,而是因為那時她和張學良的三子一女,都在瀋陽上學。作為家庭的少婦,於鳳至自然無法前往北京,參加那些為張作霖即將登上最高政壇所進行的一系列外交活動。谷瑞玉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才得以出席,並且在那居仁堂裡見了張作霖一面的。
谷瑞玉在津門英租界的小洋房裡,從此閉門不出了。她想起在中南海居仁堂裡的難堪一幕,心裡就感到憋悶,她心裡對張作霖的怨恨無法用語言表露。有時她真想痛痛快快大哭一場,以宣洩胸臆間的積鬱與痛楚。可是她知道哭泣是不能根本解決她在張家這種被動局面的。
也就是在那年的冬春之交,張學良忽然奉父親張作霖的命令,揮師向河南省境內遠徵。她不知道張學良此次出征中原,是與南方的北伐軍進行決戰,她只知道這次張學良出征比從前更加艱苦,作戰也更加激烈。
&ldo;漢卿,如果你心裡還有我,那就帶我離開天津吧。&rdo;在他臨行前,她忽然這樣對他說道。
&ldo;瑞玉,你在天津住得不是很好嗎,還要到何處去?&rdo;
&ldo;我哪裡也不去,因為我只要到了公開的場合,就又要惹事生非了。所以,我現在只想隨你去河南。&rdo;
&ldo;去河南?